沈莞宁死了,被魏婆子用棍子没掌握住力道敲死了。
然后她又活了。
沈莞宁睁开眼看到眼前蒙着一块红布,她还没反应过来,胳膊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她疼的皱眉。
拧她那人拽着她跪在地上,阴恻恻的笑道:“王妃您该拜堂了。”
“有请新郎南安王。”一道唱和声响起,众人朝堂内看去。
沈莞宁头上蒙着红盖头,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哎,公鸡!居然是和公鸡拜堂!”
人群瞬间炸开,众人一片哗然。
他们同情的看向今日的新娘,沈莞宁。
“难道魔头南安王真的病入膏肓了,怎么会用公鸡和新娘子拜堂?”
“可怜了沈家姑娘,沈家人怎么舍得把好好的姑娘,嫁给这么一个病疯子。”
“皇后赐婚,那也没法子,若是南安王病死了,这沈家姑娘刚嫁过来,岂不就要陪葬了?”
宾客中有人小声议论着,唏嘘着。
沈莞宁一把掀开红盖头,赫然面对的是一头绑着红花怒目圆睁的大公鸡。
她猛然起身,目光环视一圈。
满座皆是穿着古代华服的宾客,这里的布景也是古色古香的。
她记得十分钟前,她正在拍古装剧吊威亚,然后威亚突然断裂,她从高处摔了下来……
旁边的魏婆子拾起她扔掉的红盖头,重新覆在她的头上,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跪下。
“这盖头是要等王爷亲自掀的,礼没行完,您得老实跪着。”魏婆子在她耳边小声告诫道。
在沈莞宁被人按住,强行与公鸡拜堂的过程中,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是电影片段在她眼前迅速过了一遍。
她穿越到了和她同名同姓的沈家嫡出大小姐身上。
在她穿越前,原主被妹妹沈清羽设局,让她替嫁给暴虐成性,杀人如麻的南安王。
那魏婆子本想将原主敲晕,抬上花轿,但没想到,力度没掌握住,一棒子把原主给敲死了。
于是沈莞宁的便借尸还魂来到了这具身体里。
沈莞宁作为二十一世纪当红的影后,拿下无数影视奖项,心理素质自然过硬。
没从威亚上摔成半身不遂,后半身躺在床上度过,她已是无比庆幸。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先平安度过今晚。
沈莞宁和公鸡拜完堂,便被魏婆子带领去喜房。
她走过前厅,在长廊上刚转了弯,沈莞宁猛然停下脚步。
魏婆子拽住她的胳膊道:“王妃走啊,这喜房还没到呢!”
沈莞宁抬手寻着魏婆子的声音狠狠掴了一掌。
魏婆子一个趔趄,捂着脸跌倒在地上。
她被沈莞宁打蒙了,捂着脸刚要质问:“王妃你……”
沈莞宁掀开盖头,冷冷的睨着魏婆子,厉声道:“什么东西,敢对着本王妃拉拉扯扯?”
魏婆子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沈家大小姐一向和善柔弱,怎么突然那变的这般凌厉。
魏婆子惊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找个偏僻的地方给本王妃跪着,没有本王妃的准许,不许私自起身。”沈莞宁命令道。
魏婆子慌了:“王妃您不能刚入王府就翻脸不认娘家人啊!我可是你的陪嫁妈妈!”
魏婆子言语中再三提醒。
沈莞宁冷哼一声,显然没打算再理会这婆子。
她对跟在身边的王府丫鬟道:“我从府邸带来的人不多,烦请王府的人帮本王妃看着,莫叫着婆子偷懒。”
穿青衫的丫鬟俯身笑道:“请王妃放心。”
她挥了挥手,跟着她们的家丁,押着喋喋不休的魏婆子去偏院跪着。
沈莞宁道:“请带路吧。”
她将盖头重新覆了下来。
王府的丫鬟带她去喜房。
“王妃,小心门槛。”丫鬟提醒道。
沈莞宁跨入房内,丫鬟道:“王爷就在里面恭候王妃,有什么事您再唤奴婢。”
丫鬟话毕,便退出去,将喜房门关上。
沈莞宁头上蒙着盖头,站在屋内,不知面前是什么情况。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好似连个喘气的活物都没有。
她站了好一会,没人管她。
这屋里根本没有王爷,亦或者王爷已经病得不省人事了?
沈莞宁想到此,紧着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她正准备掀了红盖头。
“向前走。”一道清亮好听的声音响起。
沈莞宁身子一僵,屋子里果真有人。
她依言向前走。
大约走了十几步,沈莞宁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垂眸,从红盖头的缝隙中看到,她脚下踩着的是一双不染纤尘的玉白锦绣靴子。
不会是疯批王爷的吧?
她忙移开脚,可那白靴的缎面已被沈莞宁踩了两个乌黑的鞋印。
“跪下。”
此次这道声音近在咫尺,与方才相比,这两字冷的让人周身打颤。
沈莞宁有些僵硬的站在床榻前。
传闻,几年前原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南安王,被蛮夷绑架成为人质。
历经数月,被折磨成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他撕碎了囚禁他的蛮夷,然后将自己的身子绑在快马上,逃回大凉。
回来后,这位南安王变得喜怒无常,残忍暴虐,听闻有吃人肉扒人皮喝人血的癖好,才得以让他续命至今。
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顿了片刻,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带着浓郁的肆虐与玩味的口味道:“给本王舔干净。”
舔干净?
这双白玉靴子吗?
沈莞宁心跳如雷。
怪不得人人都道南安王疯魔,能说出这话来的,不止疯,还病的厉害。
她定了定神,俯身道:“回王爷的话,这靴子是锦缎面的,舔只会越舔越脏,妾身会将靴子洗干净给您。”
榻上的人没了声音。
沈莞宁躬着身子不敢动。
半晌后。
南安王极冷的哼笑一声:“如此巧舌如簧,本王便割了你的舌头,做成刷子,将本王的靴子刷干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