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头痛。
俞稚倒吸了一口冷气,堪堪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入眼尽是红色。
婚房?
桌上摆着一对龙凤烛,下面是几盘子桂圆红枣花生,而不远处,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双眸微眯,语气冰冷彻骨,“俞小姐醒了?把她扔湖里去。”
扔湖里?什么情况?
俞稚惊愕地抬头,意外对上男人狭长深邃的眸子,眼神幽冷犹如一汪寒潭,只一眼便能看透人心。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周遭怎么就变样了?这个男人的手段……
有点熟悉。
忽而一瞬间,她顿时想起自己最近在看的那本,这情节不是一模一样?她她她……不会是穿书了吧?!
不等她反应过来,两个粗壮的婆子就挽起袖子,上前一边一只手,狠狠拽住了她,往门外拖去。
后背顿时传来**辣的痛意,把俞稚的思绪拉扯回来。
“好歹我也是皇上赐婚的将军夫人,将军就这样对我?”
俞稚一边说,一边趁其不备,反手一扭,只听咔擦一声,两个婆子的手腕就被她生生扭断。
“啊!”
一阵惨叫响彻房间,男人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一抬手,便有两个侍卫把婆子拖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俞稚两人。
看着俞芷苍白的俏脸,男人心中生出困惑,传闻丞相府二小姐生得弱柳扶风,顾盼生姿,温婉端庄,可眼前这个俞二小姐,出手狠辣,一次就将两人的手腕扭断,还能淡然地面对自己,这女人,该不会是装的?
不顾男人审视的目光,俞稚就地而坐,似笑非笑地对上男人的目光,脑海里却飞快闪过内容。
她面前的男人是原书的男主,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池墨,而她,成了池墨新婚炮灰原配俞芷。
原书中,俞芷和池墨被当今圣上赐婚,结两姓之好,但朝中上下谁不知晓,俞芷的父亲乃当朝丞相,跟池墨最不对付,圣上赐婚,所谓何意?不过是为了牵制池墨。
她目光下落,停在池墨的双腿之上,啧!好好的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儿郎,就被心怀猜忌的皇帝给毁了,如今还不放心,故意在他身边安插一个人恶心他。
“你看什么!”池墨感受到她落在自己双腿上的惋惜目光,心中陡然生出怪异又耻辱的心思,要不是双腿再难站起来,他怎会被人用一个女子羞辱。
声音冰冷如高岭之上的寒霜,深邃眼眸如同黑夜里的狼盯上了猎物一般,好似下一刻就能扑上来,把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俞芷狠狠咽了口口水,下意识挺直腰板,道:“将军生的好看,难道还不让人看了?”
“呵。”池墨轻笑,幽深的眸子里凝结了一片寒霜,“丞相府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出手狠辣,不近人情,跟传闻中的俞二小姐可大相径庭,就是不知你姐姐,也是如此吗?”
俞芷眉心跳了跳,她本就没打算掩饰自己的本性,被池墨发现了不对劲也只当他的消息有误,却没想到这厮竟然怀疑原身的姐姐,不过他倒是没怀疑错。
“我若是不果断一点,那此刻我应该已经断气了,敢问将军,有人要你性命,你就不反抗吗?”
她眉梢轻挑,云淡风轻地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池墨眸光微沉,“是你先对月儿下手,月儿自小身体孱弱,你竟把她推下水,若不是及时发现,现在月儿就是一具尸体。”
“哦,是吗?”俞芷不以为然,毫不畏惧池墨那双森冷的眸子,道:“且不说我初来乍到不熟悉将军府的路,光是从将军院子到湖边就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可守在房里的丫鬟婆子也就离开半盏茶的时间不到,我是飞过去的吗?”
目光落在男人的双腿上,她唇间闪过一抹嘲讽,“还是说,将军许久未走路,不知道正常人走路的速度了?”
“俞芷!”纵然池墨再淡定,被俞芷提及他最痛恨之处,还是忍不住怒了。
不过片刻,房间里的气压便降低不少,俞芷收敛了唇间嘲弄,道:“将军机智过人,必能明白其中道理。”
她倒是有点小聪明,把问题甩给了自己。池墨眸底犹如冰川高岭,风雪肆虐,叫人觉得寒彻骨。
他轻轻张开薄唇,道:“谁知道俞小姐是不是收买了她们?毕竟俞小姐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
嘲讽,不屑。
俞芷深知池墨对原身的憎恶,堂堂七尺男儿,岂能接受政敌的女儿安插在自己身边做眼线?更何况是池墨这般地意气风发。
他本能为国为民,在战场上斩杀入侵的敌人,可因为功高盖主,被皇上猜忌,落得双腿残疾的下场,还被迫接受原身为他发妻。
啧!她都有点同情他的遭遇了,不过池墨这么聪明,想必也能查到原身心地善良,从未有过害他之心,只是想安生过日子,可他不问缘由地就要原身性命,这一点,她不能苟同。
“收买?喜婆丫鬟都是将军挑选的人,就是为了看住我,恐怕我就算拿出我的十里红妆,也手买不了吧。”
她话里带着不屑,着实不喜欢池墨这种迁怒于人的性格,原身本是无辜之人,却因为皇帝牵连其中,最后落得一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池墨闻言,顿时拧起了眉头,丫鬟是他府上的人,俞芷知道不为过,喜婆是他安排的,她又如何得知?
藏在袖中的手悄无声息地捏成了拳头,原本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现在,他觉得此女是留不得了。
“若不是将军刻意安排,本该去喝喜酒的喜婆为何要在我房里守着?将军莫不是当我傻吗?”俞芷察觉到他眼神中的杀意,轻飘飘地开口。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是圣上亲赐给将军的正经夫人,将军若是在新婚之夜就把我给杀了,圣上那边可能不太好交代吧?”
“你威胁我?!”
刹那间,池墨周身迸发出彻骨寒意,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