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呀?衣着如此放肆?
简老爹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若非管家扶稳了他,怕是他也要摔坐在地。
“你、你是谁?”简老爹颤着手指,指向地上那女子,“为何会在明大人的马车中。”
他的心头一凌,有了另一个想法,“你莫非是想要行刺?”
女子本是捂着脸,想要寻个时机,躲过众人的视线,逃之夭夭。
哪里想到简老爹竟然会认为她是刺客,慌乱之余,将双手放下,“爹爹,是我呀!”
简老爹不由得一滞,弯下腰向简宓的脸,登时大怒,“你还不如是刺客呢。”
竟然是她的三女儿简宓?岂有此理。
“你跑到明大人的马上车做什么?你也太……”简老爹恼火时,却也无法将“不要脸”说出口。
简宓捂着脸,隐隐的泣着,“女儿也不知道发生何事,醒来时就已经在马车上了。”
当她看见明鉴时,心念一动,以为是明鉴对她有意,特意将她掠来,结果这一转眼,却被甩出马车。
明鉴的声音,从马车内冷冷的传出来,“我念在这女子与小宁有些血缘,不会追究。”
简老爹一听,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登时就落了地。
一旦追究起来,怕是他们简家也承不起呀。
“但是。”明鉴的话锋一转,“我明家极重门风,我也不希望小宁会有这样的不知好歹的妹妹。”
“是,是。”简老爹忙道。
他也不顾明鉴究竟说了什么,为了明鉴与简宁的婚事,当真是什么都肯应下来,“明大人放心,我会好好管束家事。”
“自然最好。”明鉴的声音很沉,怕是已经生气,只是压了下去。
为了简宁,将这口气暂时吞下。
马车的门忽然重重的关闭,发出巨大的响声,震得简老爹甚是清醒,瞧着马车扬长而起。
“你给我进来。”简老爹喝着。
简宓忙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扣眼着他回到府中,“爹爹,你听我解释,必是有人瞧着女儿不顺心,想要毁了女儿的清誉啊,爹爹!”
此时再说着何事都没有用。
他们一入厅中,简宓就跪在地上,被请家法。
当戒尺落下时,万氏就扑了出来,抱住简老爹的腿。
“老爷,你莫要与女儿为难。”万氏急道,“必是有人要害宓儿啊。”
简老爹喝着,“住口,如果不是明大人爱惜宁儿,你以为你的女儿会有什么好结果?必是要被重重责罚的。”
“我们整个简家,都会跟着遭殃的。”
简宓抹着眼泪,除了否认,再无他法。
“老爷,您信我!”万氏道。
他们正闹腾着,一位管事的走到厅外,来回徘徊,不知当进不当进。
“进来,说话。”万氏一眼就看到这位管事的,就知道是有要事要回。
只要能救下简宓,叫谁进厅中都是无所谓的。
简老爹气得满脸通红,甩着戒尺坐到椅上,“何事?”
一旁的万氏也顾不得许多,与简宓抱在一起,掩面而泣。
当管事的开口,万氏就后悔叫他进来。
“老爷,查到下毒之人,乃是……王妈妈。”管事的瞄了万氏一眼,吞下了几个字。
即使管事的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但简老爹一听就知道是谁身边的王妈妈。
简老爹扭头看向万氏,“你身边的王妈妈?对不对?”
万氏拼命摇着头,“老爷,冤枉啊,一定不是……”
“把人带过来。”简老爹喝着,“把宁儿叫过来。”
管事的忙道,“老爷,大小姐虽然醒了,但十分虚弱,大夫说不宜移动啊。”
王妈妈倒是被带上来,正准备申辩时,就听到万氏喊着,“老爷,这位王妈妈可是随我很多年的,她如今犯了事情,还望从宽处罚,赶出府去吧。”
王妈妈是目瞪口呆,怕是没有料想万氏会这么快就将她赶走吧?
“老爷,不是的。”王妈妈立即就开了口,“老奴都是……”
简宓突然着急的说,“爹爹,王妈妈多年来照顾娘亲和女儿,尽心尽力,怕也是觉得姐姐对女儿太过苛刻,才会想要替女儿出气的,您消消气吧,求您了。”
这对母女全然没有给王妈妈说话的机会,且对着王妈妈挤眉弄眼,有所提醒。
王妈立即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他的儿子还想要在府中继续工作,不能连累了他。
如若她将万氏母女卖出去,怕是他们全家的日子都未必好过,只能……硬着头皮将此事应下。
“赶出府去?便宜了他,来人,送官。”简老爹没有打算不了了之。
谁知他扬声一喝,万氏就哭道,“老爷,想想宁儿啊,家中出了如此丑事,明大人会如此作想?相信宁儿也会顾全大局的。”
简宁从来都不是顾全大局的人,但简老爹却一心想着明鉴。
一切,为婚事做准备。
“顾全大局,与简宓有什么关系?不处理王妈妈,不代表简宓就可以不受处罚呀。”简宁站在院子里,懒洋洋的笑着说。
乐意、情愿站在她的身后,当真是大气都不敢出。
此事,怕是令简宁心中恼火了吧?
“老爷偏心,姨娘拿着小姐的婚事当着挡箭牌,倒是成功的脱了困。”乐意沉着声音,道,“王妈妈也仅仅是被赶出府去,如今,他们母女是将责任甩得一干二净,只是又继续被禁足而已。”
简宁不屑的笑着,“乐意呀,你不懂,有些伤不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不知道痛的。”
“爹爹向来喜欢他们,除非是动到他的身上,否则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乐意不解的抬起头,“小姐设的局,岂非是……白费了?”
“怎么会呢?”简宁向后坐时,情愿已经将一只藤椅搬了过来,“就算是心寒,也是要一点点的来做,否则人家的手一伸,将责任推到我身上,爹爹就会相信的。”
她在朝多年,人心算计最是了解。
她曾经是有底气跋扈,自然可以不用算,但是不代表她不会算。
情愿从一个小丫头的手里接过汤药,奉到简宁的手上。
简宁端过,正准备提点他们寻些可以恢复武力的法子时,目光冷冷的落到手中的汤碗上。
她的面色一冷,将这碗汤药狠狠的砸到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