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声铿锵,火光映脸。
林风手中的老铁锤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落下都精准无比,暖流顺着锤柄持续涌入体内,不仅让他挥锤的力道越来越足,更让他对火候的把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准。炉中的精铁在烈焰中翻滚,呈现出完美的赤红色,表面的杂质被一点点剥离,露出底下纯净的铁胎。
他已经连续打铁四个时辰,却丝毫没有疲惫之感,反而越打越精神。体内那股暖流仿佛拥有生生不息的力量,不仅滋养着他的筋骨,还在潜移默化中冲刷着他堵塞的经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脱胎换骨的变化,原本有些笨拙的动作,此刻变得流畅而迅猛,甚至能隐约感觉到空气中游离的微弱灵气,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铛 ——”
最后一记重锤落下,剑身的雏形彻底定型。林风将剑身浸入冷水桶中,“滋啦” 一声巨响,白雾蒸腾而起,瞬间弥漫了小半个铁匠铺。待白雾散去,一把造型古朴、剑身泛着冷冽寒光的长剑静静躺在桶底,剑身上布满了细密均匀的纹路,宛如自然生成的云纹,一看便知品质远超普通的上品精铁剑。
林风拿起长剑,入手温润而沉重,剑柄与剑身衔接处浑然天成,毫无瑕疵。他轻轻一挥,剑身划破空气,发出一阵清脆的嗡鸣,隐隐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没想到,有了老铁锤的助力,竟然真的能在一天之内打造出如此品质的剑。” 林风心中感慨万千,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就在这时,铁匠铺的门被人推开,一阵脚步声传来,打破了铺内的宁静。
林风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人穿着一身绸缎长袍,面容有些市侩,正是柳如烟的父亲柳掌柜;而他身边的女子,身着淡粉色衣裙,容貌姣好,却带着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正是林风的未婚妻,柳如烟。
看到他们,林风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放下手中的长剑,面色平静地问道:“柳掌柜,如烟,你们怎么来了?”
柳掌柜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却带着几分轻蔑,他看了一眼铺内的环境,皱了皱鼻子,似乎对空气中的铁屑味很是不满:“林风啊,我们今天来,是有件事要跟你说。”
柳如烟则直接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冷漠,语气尖酸地说道:“林风,我们是来跟你退婚的。”
“退婚?” 林风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猛地一缩,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感蔓延全身。虽然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句话从柳如烟口中说出来时,他还是感到一阵窒息。
他和柳如烟自幼相识,两家曾定下婚约。那时候,柳家还只是镇上的小商户,而林家的铁匠铺生意兴隆,父母健在,日子过得还算富足。可自从父母去世,他沦为孤家寡人,又无法修炼,柳家便渐渐变了态度,对这门婚约百般推诿。
这些年,林风之所以一直隐忍,除了想守住父母留下的铁匠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份婚约。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打铁,日子总会好起来,柳如烟也会回心转意。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为什么?” 林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死死地盯着柳如烟,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不舍,可看到的只有冰冷的决绝。
柳如烟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为什么?林风,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三十五岁了还是个普通人,连修炼的门槛都摸不到,一辈子只能守着这家破败的铁匠铺,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你觉得,我柳如烟会嫁给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废物吗?”
她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刺进林风的心脏,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柳掌柜在一旁假惺惺地劝道:“林风啊,强扭的瓜不甜。如烟现在已经跟张少爷定下了婚约,张少爷是炼气境初期的修士,前途无量,张家又是咱们青风镇的首富,如烟跟着他,才能过上好日子。你就成全他们吧。”
“张磊?” 林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你们早就和张家勾结好了,是不是?”
柳如烟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炫耀的神情:“是又怎么样?张少爷年轻有为,家世显赫,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他不仅能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能帮我们柳家生意更上一层楼。不像你,除了打铁,什么都不会,跟着你,只会一辈子受苦受累。”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扔在林风面前的铁砧上:“这是退婚书,你签了吧。从今往后,你我婚约作废,再无瓜葛。”
林风低头看着那张退婚书,上面的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无情。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的怒火和屈辱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昏他的头脑。
这些年,他忍受着镇上人的白眼,忍受着张家的欺压,默默坚守着这份婚约,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柳如烟的绝情,柳掌柜的势利,像一把把锤子,将他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敲得粉碎。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林风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柳如烟眼神一冷,语气更加刻薄:“不堪?你本来就不堪!要不是我爹当年跟你爹是好友,我根本不会跟你定下婚约。现在,我终于可以摆脱你这个累赘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风,眼中满是嘲讽:“林风,认清现实吧。你就是个天生的废物,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老老实实打铁糊口,别再痴心妄想了。”
“你闭嘴!” 林风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火,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多年的隐忍在这一刻几乎要崩塌,他感觉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股狂暴的力量在胸腔中冲撞,想要挣脱束缚。
就在这时,他放在身旁的老铁锤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锤柄处的裂痕里,奇异的纹路瞬间亮起,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暖流涌入他的体内,顺着经脉快速流淌,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同时,他感觉到,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似乎被暖流引导,变得温顺起来,缓缓融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的力量再次暴涨。
林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柳如烟和柳掌柜更加看不起自己。他要忍住,等到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一定要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缓缓松开拳头,眼神中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还有一丝深埋心底的决绝。
“好,我签。” 林风拿起退婚书,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心中一片冰凉。
他走到桌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毫不犹豫地在退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落笔的那一刻,他感觉心中某种东西彻底破碎了,同时,也有某种新的东西正在悄然萌芽。
柳如烟看到林风签下名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拿起退婚书,仔细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递给柳掌柜:“爹,你看一下。”
柳掌柜接过退婚书,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林风说道:“林风,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放心,我们柳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是五两银子,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铁砧上,发出 “哐当” 一声响。
那锭银子在铁砧上滚动了几下,停在了林风的脚边。
林风看着那锭银子,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屈辱。这五两银子,就想买断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和坚守吗?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他没有去捡那锭银子,只是冷冷地看着柳掌柜和柳如烟:“银子,你们拿走。从今天起,我林风与柳家,再无任何关系。”
柳如烟嗤笑一声:“故作清高。就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赚不到五两银子。” 她弯腰捡起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柳掌柜也懒得再跟林风废话,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就先走了。以后,你也不要再去找如烟了,免得自讨没趣。”
说完,他带着柳如烟,转身离开了铁匠铺,临走时,柳如烟还回头看了林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铁匠铺的门被 “砰” 地一声关上,留下林风一个人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脚边那把刚刚打造好的精铁剑,心中五味杂陈。屈辱、愤怒、不甘、绝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缓缓走到铁砧旁,拿起那把精铁剑,剑身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轻轻抚摸着剑身上的纹路,心中暗暗发誓:“柳如烟,张磊,柳掌柜,还有所有看不起我的人,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林风会让你们知道,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愚蠢!我会让你们为今天的羞辱,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股强烈的执念在他心中升起,这股执念化作强大的动力,让他更加坚定了修炼的决心。他知道,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尊严。
他再次拿起老铁锤,握住锤柄的那一刻,暖流再次涌入体内,这一次,暖流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精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经脉被冲刷得更加通畅,体内的力量也变得更加雄厚。
“老铁锤,谢谢你。” 林风喃喃自语道,“有你在,我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他将精铁剑放在一旁,重新点燃火炉,拿起一块精铁,放进炉中。他要趁着这股势头,继续打铁,不仅要提升自己的手艺,更要借助老铁锤的力量,快速改善自己的体质,为踏入修炼之路打下坚实的基础。
“铛!铛!铛!”
锤声再次在铁匠铺里响起,比之前更加响亮,更加有力,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不甘平庸的信念。
而此刻,老铁锤柄上的裂痕里,奇异的纹路亮得更加耀眼,那些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锤柄上缓缓流动,散发出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一股极其微弱的灵气,从老铁锤中溢出,缓缓融入林风的体内,帮助他更快地改善体质。
林风并不知道,他的修炼之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开启。而这一切,都源于这把神秘的祖传老铁锤。
他沉浸在打铁的过程中,浑然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张磊在得知他顺利打造出精铁剑后,并没有放弃针对他的计划,反而制定了一个更加恶毒的阴谋,想要彻底将他置于死地。
夜色渐深,青风镇渐渐陷入沉睡,只有林家铁匠铺的火光依旧明亮,锤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底层小人物的逆袭之志,又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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