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为民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易中海那张堆笑的脸,又掠过他身后那些表情各异的住户,最后才落回易中海身上,
公事公办地开口:“我们是东城分局的,来给张建国同志取点东西。你是这院儿里管事的?”
“是是是,管事不敢当,不敢当。”易中海忙不迭地点头,语气更加谦卑了,可话里话外还是强调着自己的身份,
“就是街道办信任,让我帮着协调协调邻里关系,处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同志,那小张……他怎么样了?
醒了吗?伤得重不重啊?”他一边说,眼睛一边不自觉地往工安手里、身上瞟,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醒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王为民回答得很简短,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易中海脸上立刻露出一种混合着
“如释重负”和“痛心疾首”的复杂表情,重重一拍大腿,声音都提高了些:“哎哟!那就好!那就好啊!
老天保佑!这孩子,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您是不知道,昨晚上发现他的时候,哎呦喂,那一脑袋的血啊!
地上红了一大片!吓得我们院儿的秦淮茹,一个孕妇,当场就晕过去了!可真是造孽啊!”这话说得,
把自己和院里人摘得干干净净,全成了关心邻居的好人,还顺带点出了“秦淮茹受惊吓晕倒”这个细节,
隐隐有转移焦点、博取同情的意味。王为民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明镜似的。干工安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易中海这套说辞,表情,动作,太过流利,太过“标准”,反而透着假。他没接这茬儿,抬脚就往里走,
语气依旧平稳:“人没事就好。张建国同志住哪屋?他住院急需用钱,我们来取一下。”
“后院,西厢房,就那两间,挨着月亮门的就是。”易中海赶紧侧身带路,一边走,一边状似不经意地继续试探,
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和忧虑,“同志,小张他……醒来后,跟您们说什么了没有?他看见是谁打的了吗?
这挨千刀的,下手也太黑了!这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第一个不答应!非得把他揪出来,
送街道办,送公安局不可!我们院儿可是年年先进的文明大院,出这种事儿,我这一大爷有责任,有责任啊!”
演,接着演。王为民在心里冷笑,脚步没停。小陈跟在后面,也微微蹙眉,显然对易中海这过分热情和义愤填膺的表现,
也有些看法。“张建国同志说,天太黑,没看清袭击者的脸。”王为民淡淡地说,脚步已经迈进了后院。
易中海眼底深处,那抹紧张和焦虑,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虽然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
重新换上了担忧和愤怒的表情,可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他的王为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松懈。
“没看清啊……唉!”易中海重重叹了口气,捶了一下手心,“也是,后头厕所那儿,灯坏了有阵子了,
一直没人修,乌漆嘛黑的。这可怎么找!同志,你们可得下大力气,早点把这坏分子揪出来!还我们院儿一个清净!”
说话间,已经到了张建国家门口。门上一把旧锁。王为民拿出从医院带来的钥匙,插进去,拧开。
门轴发出酸涩的“吱呀”声。屋里扑面而来一股沉闷的气味。家徒四壁,一眼就能看完。一张木板床,
一个掉漆的木头柜子,一张破桌子,两把瘸腿凳子,墙角放着个破脸盆,再无他物。寒酸得让人心酸。
王为民没说话,径直走到左边那个柜子前。按照张建国说的,他试了试,柜子很沉,但还能挪动。
他示意小陈帮忙,两人费力地将柜子挪开一尺多。后面墙角处,果然有几块砖头看起来比旁边的要松动。
王为民蹲下身,用手抠了抠,轻易就撬开了最里面那块砖。一个用黄色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静静地躺在砖洞里。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叠钱,有零有整。王为民就着门口的光,仔细数了数。
“五十三块八毛。”他报出数字。年轻工安小陈皱了皱眉,压低声音:“王哥,就这些?一个正式工,
再怎么省,一年多了,也不该只有这点家底吧?而且这屋里……”他目光在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个人物品的屋子里扫了一圈,
意思很明显。王为民没立刻回答。他站起身,锐利的目光在屋里缓缓扫过。墙皮,有几处是新糊的,
颜色和周围不太一样。地面,虽然扫过,但有些地方有不太明显的拖拽痕迹。他走到那个唯一的柜子前,
拉开抽屉——里面只有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空了大半。他又弯腰看了看床底,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这屋,干净得过分,也穷得过分。不像一个单身工人的住处,倒像是……被人仔细“清理”过。
他心里有数了——这屋,在张建国住院后,恐怕已经被人翻过不止一遍了。这五十三块八毛,
大概是藏得隐秘,或者是对方还没来得及找到,又或者……是觉得这点钱不值得拿?“钱数对了,
是张建国同志说的数目。”王为民收起钱,用原来的油纸包好,揣进怀里,语气平静无波,“走吧。”
他锁好门,和小陈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易中海还等在门外不远处,见他们出来,又凑上来,
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取到了?哎,小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钱藏那么严实。够医药费不?
不够的话,我们院儿里可以发动大家捐点……”“够了。”王为民打断他,径直往外走,
“谢谢易师傅配合。我们还要回去向领导汇报,先走了。”“哎,好,好,同志您慢走!
一定要早日破案啊!”易中海在后面连连说道,一直送到院门口,看着两人骑上自行车走远,
消失在胡同口,他脸上那堆出来的笑容,才像融化的蜡一样,一点点垮掉,最后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胸口起伏了两下,猛地转身,脚步又快又急地往中院走,哪里还有刚才半点“关心邻里”的从容。
贾家屋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贾东旭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并不宽敞的屋里来回踱步,
时不时抓一下头发,脸色苍白,眼珠子发红。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恶狠狠地捏着半个窝窝头,
一口一口用力地啃着,好像那窝窝头是她的仇人。秦淮茹挺着已经明显的肚子,在小小的灶台边机械地擦着同一个碗,
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不止一次,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哐当!”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
易中海一步跨进来,脸色铁青,眼神像刀子一样剐向贾东旭。贾东旭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跳起来:
“一、一大爷……”“出来!”易中海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
贾东旭腿都软了,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自己妈和媳妇。贾张氏把窝窝头往炕桌上一摔,别过脸去。
秦淮茹低下头,继续擦碗,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贾东旭知道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跟在易中海后面,出了屋。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中院,快步走到后院最僻静的角落,一堆柴火垛后面。这儿挨着后墙,平时很少有人来。
刚一站定,易中海猛地转身,一把死死揪住贾东旭的衣领,把他狠狠掼在柴火垛上,压着嗓子,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吼出来的,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你他妈干的好事!”
“我……我……”贾东旭被勒得喘不过气,脸憋得更白了,眼睛里全是恐惧。“张建国醒了!”
易中海眼睛瞪得溜圆,眼白里布满血丝,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贾东旭脸上,“工安刚刚来过了!
亲口说的,他脱离生命危险了!醒了!”“不、不可能……”贾东旭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
整个人都瘫了,全靠易中海揪着才没滑到地上,嘴里无意识地喃喃,“我明明……我明明用了那么大力气……
他当时就倒下去,没、没动静了……”“你明明什么?”易中海手上的劲儿更大了,勒得贾东旭开始翻白眼,
“你他妈下手的时候,脑子里装的是屎吗?!就没想过万一没打死怎么办?!万一他没死透怎么办?!啊?!
现在好了,人醒了!工安来过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我当时也慌了神……”贾东旭哭丧着脸,
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他、他好像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我、我脑子一空,闭着眼睛就抡下去了……
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吓唬他,让他把房子租给我们……我、我没想打死他啊一大爷!”
“废物!怂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当场给他几个大耳刮子,
“吓唬他?有他妈你那么吓唬人的吗?!照后脑勺用棍子抡?!那是要出人命的!”
“我错了……一大爷,我知道错了……现在可怎么办啊……”贾东旭彻底慌了神,只知道哭。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出了,再骂这个废物也没用。他松开贾东旭的衣领,
贾东旭立刻顺着柴火垛滑坐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哭!哭有个屁用!”易中海低吼,
烦躁地来回走了两步,猛地停下,蹲在贾东旭面前,死死盯着他,“那棍子呢?带血的棍子!你处理了没有?!”
贾东旭浑身一颤,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闪烁,声音发虚:“埋、埋了……就埋后院公厕后头,
那棵老槐树底下……”易中海眼前一黑,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差点当场背过气去。他指着贾东旭,
手指头都在哆嗦,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他妈……你埋那儿?!你生怕别人找不着是不是?!
公厕后头?!那是全院人拉屎撒尿都能看到的地方!你……”“我、我当时害怕,就想赶紧处理了……
那儿土松……”贾东旭辩解道,声音越来越小。“闭嘴!”易中海低喝一声,胸口剧烈起伏。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狠厉。“你现在,马上,立刻!去给我挖出来!
不能烧,烧有烟有味儿!找地方,扔远点!扔护城河里去!扔得越远越好!砖头绑上,沉底!
听见没有?!”“可、可是……现在天还没黑……”贾东旭看着外面亮堂的天色,吓得直往后缩。
“没天黑也得去!”易中海揪着他的耳朵,几乎要把耳朵拧下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扎进贾东旭心里,“我告诉你贾东旭,这事儿要是漏了,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故意杀人!
未遂也是重罪!你这辈子就完了!吃花生米都是轻的!你妈,你媳妇,你儿子,还有你媳妇肚子里那个,
全家都得被打成黑五类!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是黑崽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招工、上学、嫁人,全都没指望!
你们贾家,就彻底完了!彻底!”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贾东旭心上。他彻底傻了,

瘫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小片,竟然被吓尿了。易中海嫌恶地松开手,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
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听好了!”他蹲下身,揪着贾东旭的头发,强迫他抬起那张涕泪横流的脸,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得极其缓慢清晰,确保每个字都刻进对方脑子里:
“从现在开始,不管谁问你,工安,街道办的,院儿里的,哪怕是天王老子问你,你都说不知道!
一口咬死不知道!昨晚上你在家睡觉,哪儿也没去,一觉睡到大天亮!听见没?!”
“听、听见了……”贾东旭机械地点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易中海眼神凶狠,
“张建国那小子,要是真敢指认你,你就一口咬定他诬陷!是他不想把房子租给你们家,怀恨在心,
故意陷害你!他看你们家困难,不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现在更是借机报复!记住了,你没干过!
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清白的!是他张建国心肠歹毒!”“可、可万一……万一工安找到那棍子……”
贾东旭还是怕。“所以让你现在!立刻!去把棍子挖出来扔掉!”易中海终于忍不住,
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虽然不重,但声音清脆,“快去!趁现在!院里人都在前头看热闹扯淡,后院没人!
赶紧去!处理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贾东旭被打得一激灵,连滚带爬地起来,
也顾不上湿透的裤裆,慌慌张张就要往后院跑。“等等!”易中海又叫住他,眼神阴鸷,
“手擦干净!别让人看出你动过土!扔远点!越远越好!”“知、知道了……”贾东旭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
跌跌撞撞地跑了。易中海靠在冰冷的柴火垛上,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背后也湿了一片。
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吹在他身上,他却觉得一阵燥热。他怕,真怕。贾东旭是他选的养老人之一。
虽然不如傻柱合适——傻柱是厨子,工资高,没爹妈,好控制——可贾东旭毕竟是个备选,是自己徒弟,
平时也算听话。要是贾东旭因为故意杀人(未遂)进去了,他易中海的脸往哪儿搁?院儿里这一大爷还当不当了?
街道办会怎么看他?厂里领导会怎么看他?一个连自己徒弟都管教不好、徒弟还成了杀人犯的一大爷?
更别说,这事儿真要追究起来,细细掰扯,他易中海也未必能完全撇清。贾东旭是他徒弟,是他罩着的。
张建国在院里被排挤、被欺负,他这当一大爷的能不知道?不过是觉得一个农村来的小子,无依无靠,
性子又软,欺负了就欺负了,还能翻起什么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甚至,秦淮茹去“租”房子,
背后未必没有他易中海“协调”的暗示。如果工安深挖,如果张建国豁出去乱咬……易中海打了个寒颤。
“张建国……”他望着医院的方向,咬着后槽牙,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狠色和忌惮。这小子,命是真硬。
那样一棍子下去,居然没死,还醒了。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乱说话。软的?硬的?还是……
易中海眼神闪烁,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翻腾。医院里,张建国闭着眼睛,意识却沉入了那个所谓的“虚空基地”。
眼前是个灰蒙蒙的空间,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正中央浮着一个半透明的屏幕,上面显示着几行字:
【虚空基地:等级0】【积分:0】【可解锁功能:储物空间(1立方米,需100积分)】
【可兑换物资:基础粮食包(10斤,需10积分)、基础医疗包(需20积分)……】【升级条件:1000积分】
张建国意念一动,眼前出现了兑换界面。现金兑换积分的比例让他挑了挑眉——一块钱换一积分。
“真他妈黑。”他嘟囔一句。不过想想也合理。这年头,一块钱能买不少东西。十斤白面才一块八,
一斤猪肉七毛六。一百块钱,够一个三口之家过好几个月了。他手里这五十三块八毛,能换五十三积分。
不多,但够开个储物空间了。“先开空间。”张建国下了决定。有了储物空间,很多东西就好操作了。
这年头物资紧缺,有点好东西都不敢露白。有了空间,藏东西就方便多了。至于粮食包、医疗包……暂时不急。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这些,是赶紧把伤养好,然后——报仇。意识回到身体,张建国睁开眼睛,
正好看见病房门被推开,王为民和小陈走了进来。“张建国同志,钱取来了。”王为民把油纸包递给他,
“五十三块八毛,你点点。”张建国接过钱,手指在那些皱巴巴的纸币上摩挲着。一块的,两块的,
五毛的,一毛的……最大面值是两张十块的,其余都是零碎。这是原主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家当。
“谢谢王同志。”张建国低声说,把钱紧紧攥在手里。王为民看着他,忽然问:“张建国同志,
你确定……真的没看见凶手?”张建国抬起头,和王为民对视。老工安的眼睛很锐利,像是能看穿人心。
张建国心里清楚,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公安,恐怕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他不能承认。至少现在不能。
“没看见。”张建国缓缓摇头,眼神“茫然”又“无助”,“天太黑了……我就记得,那人好像……
好像个子不高,穿深色衣服……别的,真想不起来了。”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贾东旭个子中等,
不算高。昨晚穿的是件深蓝色的工装——院里大部分男人都有那么一件。这线索,有跟没有差不多。
王为民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行,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线索,随时联系我们。”两人走了。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张建国靠在床头,手里攥着那叠钱,眼神一点点冷下来。“易中海……这会儿该着急了吧?”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贾东旭那怂包,肯定吓得尿裤子了。棍子……估计已经毁了。”
“可惜啊,你们不知道,我要的不是证据,是你们的命。”他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虚空基地。
“兑换积分。”手里的钱瞬间消失。半透明屏幕上,积分从0跳到了53。【是否解锁储物空间(1立方米)?
需100积分】“解锁。”【积分不足,解锁失败】张建国皱了皱眉。还差四十七块钱。他睁开眼,
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除了身上这身病号服,他一无所有。原主家里那点家当,早就被人掏空了——
贾家、易中海,还有院里那些禽兽,这一年不知道占了他多少便宜。“得搞钱。”张建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尽快。”正想着,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重生娇娇要另嫁,禁欲权臣悔红眼小说无删减版在线免费阅读_[覃烟穆景迟]最新章节列表-胡子阅读](https://image-cdn.iyykj.cn/2408/04734252474ec06adf1906aa111a9b24.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