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裴衍洲在朝堂上逐渐崭露头角,他与父亲的政见越来越不合。
两人常常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关系也渐渐疏远。
我曾试图从中调和,可裴衍洲却对我日渐冷淡。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每次见我,眼里都带着一丝疏离。
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已暗中投靠了江令仪的父亲,江元白。
时任户部尚书的江元白,与父亲素来不和,裴衍洲投靠他,无疑是与我们宋家站在了对立面。
不久之后,他便联合江大人,罗织了一个莫须有罪名,陷害我父亲。
我跪在宫门外三天三夜,求皇上明察,却只等到父亲被流放的圣旨。
父亲被流放那夜,裴衍洲来了。
“宋芷宁,我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
“你父亲罪名已定,流放三千里,这辈子怕是难回上京。你一个女子,无依无靠,往后日子该怎么过?”
我盯着他,却控制不住泪水。
“用不着裴大人操心。我宋家就算只剩我一人,也能清清白白地活下去。”
“清清白白?”他低笑出声,“宋芷宁,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不清楚吗?”
“左相府倒了,你就是罪臣之女,这辈子都要沦为贱籍为奴为娼,谁还会给你宋家几分薄面?”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诱哄。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对你并非无情。你若愿意屈尊做我的妾,我保证让你一世富贵,穿金戴银,衣食无忧。而且……”
他凑近我耳边,“我还能想办法让你父亲回来,至少能让他在流放之地少受些苦。”
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掉进了万丈冰窟。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对我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做你的妾?”
我重复着这几个字,笑得眼泪直流。
“裴衍洲,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你说等你高中状元,就用八抬大轿娶我为妻,和我永远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你却让我做妾?”
“此一时彼一时。”
他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冷漠。
“你如今的身份,能做我的妾已是抬举。我劝你想清楚,别错过了这个机会。”
我站起身,虽然身形摇晃,却依旧挺直了脊背。
“裴衍洲,我宋芷宁就算饿死街头,就算被没入贱籍,也绝不会做你的妾!”
“你用我父亲的安危来要挟我,你算什么男人?我父亲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成得意门生!”
“你这样的小人,迟早会遭报应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无情。”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
囚车缓缓开动,父亲隔着铁栏喊我的名字。
我想要追上去,却被两个官差拦住。
“还不快将罪臣之女关入府中,等候发落!”
回到早已空荡荡的左相府,往日的繁华早已不复存在。
下人们大多散去,只剩下几个忠心的老仆还在收拾残局。
我坐在冰冷的正厅里,看着墙上父亲亲手题写的清正廉明四个字,只觉得一阵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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