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
李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干笑两声:“哪能有什么问题,我是心疼你。”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我爸突然手一抖。
“哎哟!”
他面前的酒杯被打翻了。
酒液泼在地上,竟然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白沫,还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胶皮味。
全场寂静。
李强吓得腿都软了,扶着桌子才没倒下。
我爸捂着额头,声音虚弱:“哎呀,不胜酒力,手滑了,手滑了。”
他还在演。
为了维护女儿的面子,为了家庭的和睦,他哪怕猜到了这酒有问题,也选择装傻。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就是我爸。
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让我难做。
可李强配吗?
散席结账的时候,李强冲在最前面。

“爸,妈,你们坐着,我去买单!”
他喊得震天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孝顺。
没过两分钟,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银行短信提示:您的附属卡消费8800元。
我看着短信,冷笑出声。
拿我的钱充大头,买假酒害我爸,省下的钱给他妈买金镯子。
这算盘打得,连在大西洋都能听见响声。
回家的车上,李强的手机响了视频邀请。
是他妈。
李强看了一眼我,有些心虚地接通。
视频那头,婆婆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她故意举起手腕,在镜头前晃来晃去。
一个金灿灿的大镯子,晃得人眼晕。
“强子啊,这镯子真不错,沉甸甸的,还是你有心。”
李强对着屏幕嘘寒问暖:“妈,你喜欢就好,这可是足金的,保值。”
我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彻底凉透了。
那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那是拿我爸的命,换他妈的面子。
车子到了楼下。
李强解开安全带:“老婆,你先上去,我有点工作没处理完,在车里打个电话。”
我知道他是要去给他妈转账,或者跟那个“收废品”的联系。
我也没拆穿,推门下车。
“好,别太晚。”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给私家侦探发了条信息:
“不用等了,现在就开始查,我要他所有的开房记录和转账流水。”
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就被按得震天响。
我打开门,婆婆提着两个红白蓝塑胶袋站在门口。
袋子里塞满了烂菜叶子,还有几块看起来就不新鲜的猪肉。
“哎哟,开门这么慢,想饿死我啊?”
婆婆把袋子往地上一扔,也不换鞋,踩着我的羊毛地毯就往里走。
那是进口的手工地毯,几万块一张。
她鞋底的泥印子像某种肮脏的图腾,烙在我的心头好上。
李强还在卧室睡大觉,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
“妈,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婆婆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瓜子就开始嗑。
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我来看看我儿子,还需要打报告?”
她说着,故意挽起袖子。
那个昨晚在视频里见过的金镯子,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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