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你疯了！”
林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上来要抢我的手机。
“那是我婚房的首付！你冻结了我怎么跟小雅交代！”
我侧身一闪。
七公分的高跟鞋，稳准狠地踩在他的脚背上。
“啊——！”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超市。
刘桂芳反应过来，手机也不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
“杀人啦！姐姐杀弟弟啦！”
“我不活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对我啊！”
“那五十万是你弟弟的命根子啊！”
直播间的镜头歪倒在购物车上，正好拍下这一幕。
弹幕再次疯狂滚动。
“太狠了吧？五十万说冻结就冻结？”
“毕竟是亲弟弟，断人后路不好吧。”
“这就有点过分了，一家人算这么清干嘛。”
舆论似乎又要倒向弱者那边。
我没管地上打滚的刘桂芳，捡起购物车上的手机。
把镜头对准了我随身携带的iPad。
“妈，既然您要算账，那咱们就当着全网的面，好好算算。”
我手指滑动，点开一个Excel表格。
连接到超市促销用的大屏幕电视上。
幸好我是做数据的，随身带着投屏线。
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
“大家看清楚了。”
“这是过去十年，我给家里的每一笔转账。”
我指着第一行。
“2014年，林浩初中打架赔偿费，一万二。我那时大二，在肯德基打了半年工存的学费。”
“2016年，林浩高中择校费，八万。我卖了哪怕一个肾都凑不齐，最后休学半年去工厂流水线赚的。”
“2019年，家里装修，五十万。我刚进外企，预支了一年工资，天天吃泡面。”
“2021年，爸的赌债，二十万。”
“2023年，林浩的彩礼定金，三十万。”
我一条条念下去，声音平静得像是在做季度汇报。
每一条数据后面，都附带着当时的转账记录截图，和林浩索要钱财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行。
总计：342万5千8百元。
我抬起头，看着镜头。
“妈，您刚才说，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
“我想问问直播间的各位。”
“谁家养狗，十年要花三百四十万？”
“如果有，这条狗是不是该我不开心的时候，让我炖了吃肉？”
全场死寂。
连刘桂芳的哭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直播间的弹幕停滞了整整三秒。
然后，爆炸了。
“卧槽！三百万？！”
“这哪是姐姐，这是财神爷啊！”
“这弟弟是镶金边的吗？”
“我收回刚才的话，姐姐做得对！冻结！必须冻结！”
林浩看着大屏幕，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指着屏幕大喊：“那……那是你自愿给的！是你欠家里的！”
“再说了，那些都是借款！我会还的！”
我冷笑一声。
点开微信搜索“还钱”。
只有满屏的他发来的：“姐，再借点，下次一定还。”
而我的回复全是转账红包。
“还？你拿什么还？”
“拿你那个月薪三千还在实习的工作？”
“还是拿你全身上下加起来两万块的名牌？”
我一步步逼近林浩。
“这三百万，我就当喂了狗。”
“但从今天开始，这条狗，我弃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