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服的价值,早已不是金钱能衡量。
它代表一个承诺,一段周砚礼曾经亲手为我编织的盛大又灿烂的梦。
我闭了闭眼。
眼前仿佛还能看见订婚那天,周砚礼望着我穿上“星海”时,眼里明亮的光。
他说:“昭昭,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气,大概都用来遇见你了。”
我从不怀疑周砚礼曾经对我的真心。
只是这一刻我才明白,真心总是瞬息万变的。
我疲倦的躺进沙发里。
立刻有佣人端着温水盆和软毛巾过来,小心翼翼擦拭我脸上的痕迹。
毛巾换了几次水,搓得我皮肤微微发疼。

可那片蓝字像是长进了皮肤里,留下淡淡的浅青色的印子,像一块褪不掉的胎记。
手机疯了似的震动起来。
是好友发来的十几条消息。
“那个姓江的贱人!她是不是疯了?”
下面带有一个链接,还有一张被疯狂转发的照片。
照片里,我侧着脸,表情是来不及收回的错愕和愤怒。
脸上那几个“猪肉品质,一级”的蓝色大字,清晰得刺眼。
头发是乱的,妆是花的,样子狼狈不堪。
而配文是江楹发的。
只有一句话,带着一个捂嘴笑的表情:
“有些人年纪大了就是容易较真,开个小玩笑就急了。”
“还是年轻好,怎么玩都没负担~”
好友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现在圈子里都传疯了,虽然话说的倒是不难听,但是...”
她欲言又止。
但我听明白了。
但是,我的脸面是丢尽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没事。
可喉咙里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发不出声音。
只能吸了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这事我会处理。”
说完,我挂了电话。
几乎就在同时,别墅外传来脚步声。
十几个黑衣保镖先走了进来,将被绑着的江楹扔在了地上。
她稳住身体,猛地抬起头。
“宁昭,你就只会仗着你家里的势力欺负人是不是?!”
“除了靠家里,你还会什么?!”
我慢慢从沙发上坐起身,看着她。
甚至轻声笑了笑。
“江楹,我叫宁昭昭。”
江楹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叠字的名字,在京圈里有个不成文的说法。”
“这意味着,这个孩子生来就是千娇百宠的命。她不必像男孩那样去争去抢,不必经商,不必从政,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享受人生。”
我顿了顿,看着江楹脸上逐渐褪去的血色。
“想必,你也听说过宁昭的宁,意味着什么。”
江楹的嘴唇开始微微发抖。
她当然知道。
在京市,宁家意味着什么,那是她踮起脚尖也望不到的云端。
江楹强撑着坐起来,声音却发虚。
“我我不就是穿了你一件衣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给你就是了!”
她说着,手忙脚乱地去扯身上礼服的拉链。
“不用了。”
“脏了的衣服,我不要。”
我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