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能反光的东西照他!千万别看他的眼睛!"
顾云山那清冷的声音,像块冰"噗通"一声砸进了滚油锅,瞬间炸开了锅,也给那两个被打得有点懵、找不到北的警察指了个明路。
那个年长点的警察反应是真快,虽然心里觉得这事儿扯淡得没边儿,可眼前这"疯子"力气大得邪门、行为诡异得不像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几乎想都没想,大拇指"咔哒"一推,把手里的强光手电调到了最刺眼的档位——"唰!"一道白晃晃、亮得让人眼睛发疼的光柱,像把无形的利剑,直直地就捅向了"王明"的脸!
"呃啊——!"
"镜像王明"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是人能发出的惨嚎。倒不是因为这光有多烫人,而是那手电筒锃亮的不锈钢外壳,被强光一照,反射出一片晃眼夺目的光斑,在他眼前乱跳乱闪!那感觉,就像有无数面破碎的小镜子在他面前疯狂晃动,搞得他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根本没办法稳稳地聚焦,跟任何人对上眼神。
他下意识地就抬起胳膊死死挡住了眼睛,整个人的动作也跟着卡壳了,出现了那么一两秒的僵直,像个断了线的木偶。
旁边那个年轻民警一看,机会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使出了警校里学的擒拿招式,就想从背后锁住他的胳膊。可谁能想到,"王明"的身体猛地一拧,那股子邪门的大力又爆发出来,竟然"呼"地一下,直接把年轻民警给甩飞了出去!小伙子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后背"砰"地撞在路边一根电线杆上,才勉强站稳,胳膊肘火辣辣地疼,估计是擦破皮了。
"小心点!别硬来!"年长警察赶紧吼了一嗓子,同时手里不敢停,继续用手电光去晃"王明"的眼睛,不让他有机会追过去补刀。
顾云山在一旁冷眼看得分明。光靠人力硬碰硬去按,效果微乎其微。这身体的本能力量被那鬼东西驱动着,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范畴。他的目光像雷达一样飞快地扫过街边,一下子锁定了一家早就打了烊的美发店——店门口挂着一条深灰色的、看起来挺厚实的绒布,估计是店员平时用来擦玻璃门的。
"用那块布!灰色的那条!蒙住他的头!"顾云山指着那块布,语速加快,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把他跟所有能照出人影的东西隔开!快点!"
年长警察到了这会儿,对顾云山的话已经信了七八成了。这年轻人说的话虽然听着像天书,可每次指点都精准地打在七寸上。他二话不说,一个冲刺跑过去,"刺啦"一把扯下那条绒布。而那边的"王明",好像也感觉到了那块布的威胁,竟然放弃了去追年轻民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沉吼声,像头被激怒的野兽,调转方向就朝着年长警察猛扑了过来!
"吼!"
眼看那玩意儿张牙舞爪就要扑到跟前,刚才被甩出去的年轻民警忍着胳膊上火辣辣的疼,眼疾手快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警用辣椒水,对准"王明"的脸,"嗤——"地就是一阵猛喷!
刺鼻辛辣的喷雾瞬间糊了"王明"一脸,呛得他动作猛地一停,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被刺激得根本睁不开,眼泪鼻涕一起流。年长警察哪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个猛虎扑食上前,趁着"王明"被辣椒水折磨得晕头转向、丧失战斗力的宝贵间隙,把手里的深灰色绒布往他头上一罩,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接着从背后死死勒住布料的边缘,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他狠狠地扑倒在地,用自己的体重死死压住!
"唔……嗬……嗬……""王明"被蒙住了头,在厚厚的布底下拼命地挣扎,那力气大得依然吓人,手脚胡乱地踢打蹬踹,两个成年警察用尽了全身力气,累得满头大汗,青筋暴起,才勉强把他死死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但说来也真是怪了,一旦视觉被彻底隔绝,尤其是那种可能看到自己倒影的机会被完全断绝之后,他的反抗好像就失去了一部分准头和目的性,变得只是狂乱地、本能地发泄力气,没了之前那种招招要害的凶狠劲儿。
两个警察呼哧带喘,好不容易才给他铐上了背铐,连两个脚脖子也给用约束带锁上了。即使这样,被蒙着头的"王明"还在布底下发出"呜呜"的、完全不似人声的低沉吼叫,身体隔一会儿就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看着格外瘆人。
警车顶上的红蓝灯还在不知疲倦地旋转闪烁,把博物馆门口这一小块地方照得忽明忽暗,光影乱跳。车子直接开到了台阶下面,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来了其他值夜班的保安和闻讯赶来的博物馆负责人。一大群人围在旁边,看着被蒙着头、由两个警察吃力地架着、还在不断扭动挣扎的"王明",脸上都写满了惊恐、疑惑和不知所措,完全搞不清这深更半夜唱的是哪一出惊悚剧。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王明他……他这是中邪了还是……"保安队长看着不断扭动挣扎、发出怪声的同事,声音都有点发抖,脸色发白。
"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必须立刻隔离。"顾云山没心思跟他们多废话,目光直接越过众人,像两把锥子一样,投向了那个独立展区内,依旧在昏黄射灯下静静立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双面镜"。"所有问题的根子,都在它身上。"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住一样,跟着他,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面看起来华美精致、却又透着一股子邪气的古镜上。
"胡说八道!这只是一面有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的古董镜子!是我们馆的珍贵藏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西装、看起来像是领导或者专家的负责人立刻跳了出来,激动地大声反驳,觉得顾云山完全是在危言耸听,妖言惑众。
顾云山压根没理他的质疑和愤怒,他转向那个累得气喘吁吁的年长警察,语气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肯定:"我需要一块大点的黑布,必须厚实,完全不透光。现在就要。"
他的冷静,还有刚才展现出的、仿佛能未卜先知、洞悉一切的能力,无形中已经在这混乱的现场建立起了一种奇特的威信。年长警察看着他那双平静却深邃的眼睛,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冲旁边刚缓过气来的年轻民警点了点头。运气不错,他们在警车后备箱里翻找了一下,还真找到了一块平时用来遮盖重要现场或证物的厚重黑布,料子密实得很,一点光都透不过去。
顾云山接过黑布,上手仔细摸了摸那粗糙厚实的质感,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他没再理会身后那些惊疑不定、审视打量、甚至带着点恐惧的目光,一个人,拿着那块沉甸甸的黑布,一步步地,坚定地朝着那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双面镜"走了过去。
展厅里此刻安静得可怕,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回响,只剩下他一个人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射灯昏黄的光打在那光洁如水的镜面上,清晰地倒映出他越走越近的、清瘦的身影,倒映出他身后远处那群紧张观望、表情各异的人,倒映出天花板上一根根冰冷的金属骨架……
他在镜子前稳稳站定,目光平静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那个"顾云山",也穿着略显单薄的旧式白衬衫,戴着那副熟悉的圆框眼镜,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或者说这镜子本身就在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力量,顾云山总觉得,那镜中倒影的嘴角边上,好像也带着一丝极淡极淡的、和"王明"脸上如出一辙的诡异弧度,若隐若现,带着冰冷的嘲讽。
不能看超过十秒。他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这展厅里带着灰尘和诡物气息的冰冷空气,不再去琢磨镜子里那些细微的、试图扰乱心神的变化,双臂猛地用力一抖!
"呼——"
巨大的黑布像一片沉沉的夜幕,带着决绝的气势,瞬间展开,精准无比地罩住了整面镜子!从上到下,严丝合缝,连一条缝隙、一个角落都没留下,把它包裹得像个密不透风的黑色木乃伊。
就在黑布将镜面完全覆盖住、隔绝了所有光线和视线的那一刹那——
"咚!"
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像是什么重物软倒在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骇然回头望去。只见刚才还被两个警察死死按着、不停挣扎低吼的"王明",就像瞬间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和力气一样,脑袋往旁边一歪,整个身体软绵绵地、毫无征兆地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彻底安静了下来。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真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那动静。
所有人都被这完全无法理解、颠覆常识的一幕吓傻了,目瞪口呆。一面镜子被块布盖住,一个刚才还力大无穷、状若疯魔的"疯子"就立马昏死过去了?这他妈的是什么原理?!物理定律呢?科学精神呢?全都喂狗了吗?!
只有顾云山,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棵扎根原地的青松,看着被黑布捂得严严实实、再也作不了妖的镜子,脸上没什么波澜,好像只是做了件抬手就能完成的平常小事。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之前一直如同阴魂不散般弥漫在整个展厅里的、那种无形的、让人脊背发凉、头皮发麻的诡异气息,在黑布彻底覆盖镜面的瞬间,就像退潮一样,"唰"地一下,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临时收容,算是勉强完成了。
"他……他这又是怎么了?没……没气了吧?"年轻民警大着胆子,咽了口唾沫,上前蹲下,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了探王明的鼻息,"呼……呼吸挺平稳的,好像……好像是力竭睡着了?"
博物馆负责人和保安队长你看我,我看你,张大了嘴巴,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混杂着震惊、恐惧和彻底的茫然,世界观估计都在崩塌重组。
年长警察走到顾云山身边,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着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和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语气比刚才凝重了十倍都不止,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这位……同志,现在,你总该能跟我们好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古怪的门道?"
顾云山转过身,面对着那一圈惊魂未定、充满了探究和恐惧的目光,刚想开口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解释。
"我叫顾云山。至于解释……"
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一阵急促、尖锐的手机铃声硬生生地打断了!
"叮铃铃——叮铃铃——"
年长警察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悦,但还是迅速掏出手机接了起来:"喂?是我……什么?在哪儿?……你再说一遍?!命案?!……听着唱片死的?!这他妈什么跟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荒谬感,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极其难看。
挂了电话,年长警察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如同睡着的王明,又看了一眼被黑布盖得密不透风、仿佛陷入沉睡的镜子,最后,目光死死地钉在顾云山身上,那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种隐隐的、对未知的恐惧。
"城西……那片富豪住的别墅区,刚出了一起邪门儿到家的命案。"他咽了口唾沫,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说道,"一个独居的老收藏家,被人发现死在自己家客厅沙发上,身上一点外伤都找不到,干干净净,可那表情……扭曲得吓人,五官都挪位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活生生被什么东西给吓死的……"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怕惊扰到什么,"最怪的是,现场有个老掉牙的留声机,没人碰它,它自己还在那儿吱吱呀呀地、不停地循环播放着一张……黑色的唱片。纯黑的,连一点其他颜色都没有。"
新的死亡案件?老式留声机?黑色的唱片?
顾云山镜片后的目光猛地一缩,锐利得像两把骤然出鞘的寒光匕首,一股强烈的预感攫住了他。
看来,"双面镜"不是唯一流落到这个时代的漏网之鱼。其他的诡物,也开始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上,悄然苏醒,显露出它们狰狞的爪牙和嗜血的欲望了。
他抬眼看向脸色惨白的年长警察,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甚至不由自主想去依赖的力量:
"我想,这起新案子,八成也跟'它们'脱不了干系。地方在哪儿?我跟你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夜色还浓得化不开,镜子里跑出来的鬼影暂时被按住了,可在这座庞大城市的其他阴影角落里,更多不祥的低语和死亡的序曲,才刚他妈的开了个头。真正的混乱,或许现在才要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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