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待产室，就被门口自称是产妇的婆婆拦下，
“护士，刘翠翠宫口现在开几指了？”
“网上可说，骨盆条件好的有99几率顺产生儿子！”
“你们可得好好将我的乖孙抱出来啊！”
我皱眉，不知道哪里来的封建余孽，
但我还是耐心解释：
“这位家属，宫口开几指需要看孕妇自身，一会我可以再看看。”
“但骨盆条件不是决定是否能顺产的关键，还得看胎儿的大小。”
“而且胎儿的性别，需要生出来以后才知道......”
我还没说完，面前的妇人就开始嚷嚷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翠翠肚子里一定是我家的乖孙！”
“你现在每句话都在打马虎眼，是不是就想不负责任！”
见妇人胡搅蛮缠，我正准备不搭理走人，
产科医生这时急匆匆走出来，
“产妇宫口开不全，现在大出血，只能顺转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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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斤以上？”
王翠花尖叫出声。
“你还想顺转剖？不可能！”
她死死盯着产科王医生，
“我们翠翠屁股那么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你们医院的秤是不是坏了！”
王医生额上见了汗，语气急促：
“阿姨，这是我们凭借经验摸出来的。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产妇情况很危险！”
王翠花却像没听见，一把推开医生，疯了似的朝我冲过来。
“都是你！你这个护士！乌鸦嘴！”
“你刚才就咒我孙子，现在又想骗我们剖腹产，好多收钱是不是！”
我心里一阵恶寒。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伸手拦住她，语气冰冷。
“这位家属，请你冷静。”
“你再闹，我就叫保安了。”
她被我一噎，气焰降了半截，但眼神依旧怨毒。
突然，她话锋一转，
“我不闹。”
“你让我进去看看，翠翠的宫口到底开了没？”
“我亲眼看了，我就信！”
她一边说，一边攥紧了手里的手机，屏幕暗着，但顶端一个小红点，在幽幽地闪。
这是在录音还是录像？
想套我的话？
我心底冷笑。
“不行。”
“产房重地，家属禁止入内，这是规定。”
王翠花的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子上。
“你看！你看！你就是心虚！”
“你根本没好好给她检查！网上都说了，骨盆条件好，开指就快！翠翠怎么可能一直不开！”
“你是不是就想拖到出事，然后逼我们剖腹产！”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心，猛地一揪。
紧接着，就响起监护仪的警报声。
王医生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不好！”
他转身就往产房里冲。
王翠花愣在原地，似乎也被那声惨叫和警报吓住了。
一直缩在角落里玩手机的产妇老公林淮，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叫什么叫，生个孩子而已，哪个女人不生？”
听到这话，我死死攥紧了拳头。
胸腔里一股无名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几秒钟后，医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神色慌张。
“产妇大出血，胎心掉到60了！”
“羊水三度粪染！孩子在宫内缺氧了！”
他的声音都在抖。
“必须立刻手术！马上顺转剖！”
“家属！快！签同意书！”
林淮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
“剖？那得多花多少钱？”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人说的话吗？
王翠花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一把死死抓住王医生的白大褂。
“剖什么剖！”
“我说了不准剖！剖腹产伤我孙子元气！”
王医生急得满头大汗：“再不剖，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
“你放屁！”
王翠花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我孙子绝对不能有事！”
她咬咬牙，像是下了决心，
“那就保小！”
医生震惊地看着她，
“你……你说什么？”
王翠花一字一顿，死死盯着王医生。
“我说，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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