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霸总文里贫穷、凄惨的小白花。
历经霸凌、车祸、失忆、流产……
克服重重阻碍，终于跟厉霆川修成正果。
婚后第三年。
在厉霆川第十次忍不住笑着提及沈家大小姐今天又闯了什么祸时，我突然能看到他身边飘着的弹幕：
【哟哟哟，男主又忍不住暗戳戳关注女二，别管了，他超爱】
【啊啊啊啊，他偷笑，磕到了，男主和女二才是家世相当的双强】
【这对CP我站了，女主出身差，又是只会靠男人的娇妻，根本配不上男主……】
1.
我手中的筷子一顿，脸色僵住。
厉霆川没有发现我的异常，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
“前几天沈烟烟心情不好，搞砸了好几个项目，董事会批判她不务正业，要求撤掉职务。她居然发疯砸了会议室，一人给了一巴掌，连那群老东西的假发都给掀了……”
我盯着碗里的米饭，捏着筷子的指尖渐渐发白。
忍不住开口：“抱歉，我不想再听她的事。”
沈烟烟是我的噩梦。
她曾用脚踩着我的脑袋，说我下贱，配不上厉霆川。
她带人霸凌我，拍我的裸照发到网上、开车撞我、找人绑架我、推我滚下楼梯，害我流产……
给我留下数不尽的伤疤。
光是听到她的名字，我就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筋血连着骨肉隐隐作痛。
厉霆川脸上的笑瞬间淡了。
弹幕开始刷。
【女主什么态度啊，该不会还记恨着以前的事吧，也太小心眼了】
【就是啊，虽然以前女二是有点不对，但都过去多久了，女主太不体面了】
【女主都跟男主在一起了还想怎么样，女二苦苦追了男主那么久，也很可怜啊】
厉霆川叹了一口气，看我的眼神透着失望。
“你还活在过去？”
“烟烟之前不懂事而已，你何必再揪着不放？”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声音失控。
“沈烟烟折磨了我整整十年，我怎么轻易放下？”
她扇我的巴掌，烫我的疤痕，还有那恶毒嚣张的眼神，都深深刻在我的骨子里，无法抹去。
厉霆川也曾心疼地抱着我，厌恶地瞪着沈烟烟，发誓会让她用一辈子付出代价。
可为什么现在却轻描淡写地为她开脱，指责我不够大度？
“算了，随你。”
厉霆川不与我争辩，“啪”的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椅子大力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僵坐在原地，升腾的情绪骤然悬在半空，卡在胸口。
堵得我心脏发酸，喘不上气。
2.
那晚之后，我和厉霆川表面如常。
仿佛那点小摩擦没有发生过。
他依旧每天早上把我吻醒，抱着我去吃早餐。
夜里压着我，又凶又猛，逼我哭着求饶。
但好像又有些变化。
从前我们每晚都要黏在一起聊天，随便一件小事都能笑很久。
可现在没有沈烟烟作为话题，厉霆川的话越来越少。
他更愿意独自坐在书房，笑着刷手机。
我通过弹幕知道——
他在给沈烟烟发消息。
我忍不住询问，厉霆川只是敷衍地说我敏感。
隔天送了我一套粉钻，价值五百万。
弹幕开始冷嘲热讽。
【女主好作啊，男主对她这么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啊，天天跟个大婆似的缠着男主，谁都会烦啊】
【女主真心配不上男主，支持离婚，男主值得更好的】
我心脏狠狠揪成一团，迷茫又无措。
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错？
我不敢再问，给厉霆川留足独处空间。
自己窝在沙发上看书。
可他突然像转了性，又开始缠着我。
霸道地让我不准看书，只准看他。
亲密了两天，他态度又冷了。
如此反复，我愈渐惶恐不安。
于是上网寻求帮助。
热心网友说是倦怠期到了。
我和厉霆川恋爱八年，结婚三年。
按时间来算，确实可能到了倦怠的时候。
刚结婚的时候，我也曾担心地问过他，哪天厌烦我了怎么办？
厉霆川狠狠亲了我一口，不准我胡思乱想。
他说会永远爱我，宠我，让我一辈子幸福甜蜜。
承诺苍白如纸，终究抵不过现实。
但我还不想妥协。
厉霆川当初为了跟我结婚，毫不犹豫放弃继承人的身份。
放下身段去打工，跟我一起挤在破旧狭小的出租屋。
好不容易才换来厉家的妥协。
我不想结果就那样。
3.
厉霆川生日那天，我们说好一起庆祝。
我做了很久的攻略，订了一间山顶餐厅。
亲手做了一个蛋糕。
还穿了他最喜欢的内衣款式。
从中午开始，就期盼着晚上。
可到了晚上，他突然打来电话。
“抱歉，我今晚加班，你自己吃吧。”
一颗雀跃的心骤然跌落。
但我还是笑着说没关系。
我担心他忙起来顾不上吃饭，煮了长寿面装进保温壶，送去公司。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他和沈烟烟并肩走出来。
说说笑笑，商量着待会一起去新餐厅吃饭。
沈烟烟走着，高跟鞋不小心扭了一下。
厉霆川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
两人对视，同时笑了。
沈烟烟媚眼如丝，抚上他的胸膛。
厉霆川挑了挑眉。
“沈大小姐趁机吃人豆腐？”
嘴上这么说，手却收得更紧。
我对厉霆川太过熟悉，看得清楚——
他上扬的嘴角，宠溺的笑意，还有眼里具有侵略性的，对沈烟烟的欲望。
所以在瞥到不远处的我时，他脸色骤然变冷，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沈烟烟也看见我，挑衅地贴得更近。
厉霆川松开她，拉开距离。
沈烟烟不满地撇了撇嘴，突然向我走过来，高高扬起手掌。
噩梦般的记忆在一瞬间袭来。
我条件反射地瑟缩。
她却“噗”地一声笑了。
像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她说。
“阮棠啊——
你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4.
他们最终没去成餐厅。
沈烟烟说看到脏东西，胃口没了。
临走前，她当着我的面在厉霆川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是生日礼物。
回去的路上，厉霆川脸色很难看。
弹幕疯狂刷着。
【我靠，女主有没有礼貌啊，突然出现打扰男主和女二的约会】
【啊啊啊，赔我CP，女主去死】
【谁懂啊，女主刚刚完全被女二碾压了，她到底哪里值得男主喜欢】
厉霆川沉默了半天，忍不住质问。
“你为什么突然过来？”
我紧紧攥着掌心，努力保持平静。
“怕你加班肚子饿，来送吃的。”
“下次提前打个电话，不要随便过来。”
我笑了，笑得心脏破了一个口子。
“为什么？怕我像今天一样不小心戳穿你加班的谎言，打扰你跟沈烟烟的约会？”
厉霆川猛地踩下刹车，转头瞪我，眼里盛满怒意。
“阮棠，谁允许你这么说话？”
“我最近和沈氏合作了新项目，跟合作伙伴一起吃饭也是加班！”
“是吗？”
我指向后座满满的鲜花，连声音都在颤抖。
“那谁会送合作伙伴999朵玫瑰？是我不知道的新型商业礼仪吗？”
厉霆川话语一顿，声音冰冷。
“阮棠，你能不能别闹了。我跟沈烟烟没什么，只是朋友。”
“可你们怎么会是朋友……”
沈烟烟曾在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推下楼梯。
害我流产，身体损伤，五年内不能再怀孕。
厉霆川疯了般要找她算账。
但被沈家挡下来，并用合作项目威胁。
最终是我把委屈咽进肚子，承诺不再追究，缓和了两家关系。
厉霆川红着眼发誓，总有一天替我报仇。
如今我身上的伤还没痊愈。
他却和沈烟烟成了“朋友”。
厉霆川知道我在说什么，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很疲惫。
“你还要纠结这点小事到什么时候？”
“阮棠，懂事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我怔愣地看着他冷淡的俊脸。
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着，一点一点挤出血来。
依稀记起上学那会儿，我被沈烟烟打一顿。
厉霆川隔天就找人把沈烟烟打三顿。
即便后来被父母抽的鼻青脸肿，也坚持如此。
呲牙咧嘴地保证，谁敢欺负我，谁就是他的敌人。
少年莽撞又真诚的脸慢慢消散。
我眼圈发红，视线模糊。
渐渐看不清厉霆川的脸。
也看不清他的心。
5.
我和厉霆川陷入了冷战。
他早出晚归，睡在客房，不与我说话。
我每晚看着弹幕“播报”。
他又跟沈烟烟一起吃饭了，看电影了，去游乐园了……
心上像架着一把钝刀，一天一天，反复磨着。
我待在空旷的别墅，仿佛一朵慢慢枯萎的花。
我想，或许我们应该分开。
可我一闭上眼，就全是厉霆川的脸。
第一次约会，故作镇定但通红的脸。
我发高烧，守了一天一夜，憔悴焦急的脸。
我答应求婚，兴奋惊喜的脸。
还有婚礼上，郑重许下诺言的脸
“离婚”两个字卡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终是我先败下阵来。
哭着说我错了，求他别不理我。
厉霆川搬回卧室的第一晚，狠狠压着我，折腾了整夜。
天刚破晓时，他咬着我的耳朵叹息。
“棠棠，乖一点，别闹脾气了。”
“没人能取代你。”
“我爱你。”
6.
厉霆川爱我吗？
好像是的。
和好后，我更乖了，不顶撞他，不过多追问。
厉霆川也更高调地宠我。
我夸了句漂亮的珠宝，他在拍卖会上点天灯买下。
我喜欢吃的水果，他派飞机从国外空运。
他送我无数华丽的礼服，带着我参加各种宴会。
我们的爱情故事四处流传。
豪门爱上灰姑娘，婚后把她宠成公主。
无数人羡慕我、嫉妒我、憎恨我、嘲讽我、鄙视我。
宴会上，年轻大胆的姑娘对厉霆川投怀送抱。
他绅士地推开。
露出婚戒，笑得温柔深情。
姑娘对他更加痴迷。
转头嫉恨地瞪我，语气充满不忿。
“厉太太年纪大了，迟早被厌弃！”
我每天收到上百条挑衅短信。
沈烟烟也在其中。
她说自己与厉霆川青梅竹马，家世相当，现在又在暧昧。
他迟早看清自己的心，舍弃我，选择她。
厉霆川也看到这些短信，只是笑笑。
他抱着我，像哄小猫。
“傻瓜，这么多女人，我眼里只有你一个。”
多么深情的话。
我该高兴，该满足。
该洋洋得意，感恩戴德。
但我为何，总觉得哪里怪异？
某天夜里，我起床去倒水。
无意间听到厉霆川和友人在书房闲聊。
“厉总果然如传言那般疼老婆，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不过厉太太又乖又纯，是值得宠一宠，我看着都心动。不知道厉总愿不愿意割爱，借我玩几晚？”
友人语气轻佻，像是在开玩笑。
厉霆川最厌恶这种玩笑。
他曾把敢说这种话的人揍得半死，送进牢里。
可他现在，却跟着笑了——
“让我20%股份，可以考虑。”
7.
我仓皇逃走。
假装没有听见。
只是个玩笑，不用在意。
我安慰自己。
可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
努力缩在厉霆川怀里，却依旧浑身冰凉。
我日渐消瘦、萎靡。
厉霆川抚着我越来越细的腰，语气心疼。
“乖，不用再减肥了，都硌手了。”
我生日那天，厉霆川为哄我开心，包下一整片海边餐厅。
鲜花、蜡烛铺满沙滩，浪漫至极。
吃饭时，他手机一直在响。
厉霆川拿起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下。
“抱歉棠棠，公司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我通过弹幕知道他在说谎。
出事的是沈烟烟。
她不满厉霆川陪我过生日，在马路上发疯，出了车祸。
但我什么都没说，温顺地点头。
“好。”
“乖，我很快就回来。”
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匆匆离开。
我独自留在精美的餐厅，穿着华丽的礼服，优雅、机械地切着牛排。
表情空洞。
“砰。”
海上突然升起烟花，照亮整片夜空。
我抬眼望去，看见烟花升至最高点，炸成耀眼的文字——
厉霆川爱阮棠一辈子。
手中的刀叉一抖，嘴里泛起咸味。
我摸了摸脸，竟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刺耳的手机铃声在这时突然响起，像是某种恶兆。
我接起，对面焦急的哭声炸入耳中。
“棠棠姐，不好了，奶奶出了车祸，快要不行了！”
8.
我匆忙赶去医院，连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
奶奶浑身是血地昏迷着，正被送往急救室。
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我父母早亡，从小与奶奶相依为命，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小梨连忙过来扶我。
“怎么会这样？”
我脸色煞白，声音抖得不成形。
“对，对不起，今天带奶奶去买东西的时候，一辆车突然冲向人行道，我没来得及拉她……”
小梨满脸愧疚。
她是厉霆川高价聘请的护工，负责二十四小时照顾独居的奶奶。
奶奶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平时很少出门。
“怎么今天偏要去买东西？”
小梨递给我一袋蜂蜜蛋糕，声音带着哭腔。
“对不起，奶奶说今天是棠棠生日，棠棠不能没有蛋糕……”
我双眼通红，心脏狠狠一抽。
警察此时拿着照片过来问话。
“阮女士，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这是撞您奶奶的车，您看看认不认识？”
我一眼就认出那辆红色跑车。
“沈烟烟，凶手是沈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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