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门后的秘密
设备间内弥漫着陈年灰尘和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唯一的光源来自苏晚手中那支摇曳的强光手电。林薇的低声啜泣渐渐止息,取而代之的是因恐惧和疲惫而粗重的呼吸声。苏晚背靠着冰冷的管道,闭目凝神,努力平复几乎要炸裂的头痛,同时仔细感知着体内“虚空之境”的变化。
接近三立方米的空间,比之前宽敞了太多。心念微动,空间内的物品清晰浮现:食物、水、药品、工具分门别类,那根救命的军工铲和崭新的登山包放在最顺手的位置。吸收那块金表带来的提升是实实在在的,这让她对贵金属的渴望更加炽烈。然而,精神力的过度消耗也如同身体被掏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感提醒着她,能力的运用必须谨慎,尤其是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里。通风管道缺口处,变异鼠群猩红的目光依旧闪烁,它们焦躁地窜动,发出尖锐的“吱吱”声,却似乎对踏入这个设备间有所顾忌,这反常的迹象让苏晚更加警惕。
休息了约莫一刻钟,吞下的巧克力和清水转化为些许能量,头痛稍有缓解。苏晚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投向房间另一端那扇厚重的铁门。门扉紧闭,样式古老,与周围相对现代化的管道设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高级的门锁更是暗示着门后可能不同寻常。
“恢复得怎么样?”苏晚的声音沙哑但冷静,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林薇猛地抬头,脸上泪痕未干,带着惊魂未定的惶恐:“好……好一点了。苏晚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些老鼠……”
“它们暂时不敢进来,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苏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疲惫而有些僵硬的手脚,握紧了军工铲,“那扇门,可能是出路。”
她走到铁门前,仔细观察。门是实心的,异常沉重,门锁是老式但结构复杂的机械密码锁,强行破坏需要极大的动静,很可能引来更可怕的东西。她尝试推了推,纹丝不动。
“需要密码或者钥匙。”苏晚皱眉。她的目光扫过整个设备间,除了堆积的废弃机器和管道,似乎别无他物。手电光柱仔细掠过每一个角落,最终在门边一个不起眼的、布满油污的配电箱后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卡在缝隙里的防水笔记板。
取下笔记板,上面用透明袋装着一张发黄的纸质表格,似乎是设备检查记录。表格的空白处,有人用圆珠笔写下了一串数字:17-23-05。笔迹潦草,仿佛是在匆忙中记录下来的。
会是密码吗?苏晚心中一动。她示意林薇退后,自己则深吸一口气,集中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再次催动了隐匿能力。周身光线微微扭曲,她的身影变得模糊,然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按照数字顺序转动密码锁的旋钮。
“17……23……05……”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锁舌弹开了!
苏晚心中一喜,但并未放松警惕。她示意林薇保持绝对安静,自己则将军工铲插在门缝中,用力缓缓将铁门推开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阴冷、带着陈腐书卷和淡淡化学药剂味道的空气从门后涌出。手电光向内照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苏晚瞳孔微缩。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通道或房间,而是一段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行的旋转铁梯,深不见底,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铁梯扶手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但阶梯上却隐约可见一些凌乱的脚印,似乎不久前有人下去过。
这下面是什么?紧急避难所?秘密仓库?还是……更危险的巢穴?
苏晚没有贸然下去。她退回设备间,仔细观察铁门内侧,发现了一个手动控制的液压闭门装置。她小心地操作,将铁门维持在开启状态,避免被关在里面。然后,她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空矿泉水瓶,朝着楼梯下方用力扔了下去。
瓶子撞击铁梯的声音“哐当哐当”地回荡着,逐渐远去,最后似乎落在了平地之上,传来一声闷响。回声持续了几秒,然后彻底消失,下方恢复了死寂,并没有预想中的嘶吼或异动。
看来下面空间不小,而且暂时没有活物活动的迹象。
“跟紧我,一步也别落下。”苏晚压低声音对林薇说道,语气不容置疑。她将强光手电换到左手,右手紧握军工铲,率先踏上了向下旋转的铁梯。
林薇咬紧嘴唇,虽然害怕得浑身发抖,但还是紧紧抓住苏晚的衣角,跟着走了下去。
铁梯盘旋向下,大约下了两层楼的高度,终于到了底。脚下是坚实的水泥地面。手电光向前扫去,苏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是一个大约五十平米见方的地下室,但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安全屋或者紧急指挥中心。墙壁是加固过的混凝土结构,一角堆放着一些箱装物资,上面印着“应急食品”、“急救品”的字样。另一边则是一套老旧的通讯设备和一台依靠蓄电池供电的服务器机柜,指示灯已经完全熄灭。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实木办公桌,桌上散落着一些文件,而桌后的墙壁上,竟然镶嵌着一个半人高的、看起来厚重无比的金属保险箱!
保险箱!苏晚的心跳骤然加速。在这种地方设置如此坚固的保险箱,里面会是什么?机密文件?还是……她最渴望的东西——黄金、珠宝?
然而,她的兴奋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取代。手电光扫过办公桌下方时,她看到了一具蜷缩在那里的尸体!
那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性尸体,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散发出恶臭,但奇怪的是一直没有变异成丧尸。尸体的手中,紧紧抓着一把老式的手枪,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在绝望中选择了自尽。而在尸体旁边的地面上,用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液体写着几个扭曲的大字:
“它们在地下……醒来了……别开……”
字迹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那暗红色的液体,很可能是血。
“它们”是谁?是什么东西“醒来了”?别开什么?别开保险箱?还是别打开别的什么东西?
苏晚的脊背窜上一股寒意。她立刻全力催动隐匿能力,并将林薇也笼罩进来,同时手电光迅速扫向地下室的各个角落。除了他们下来的楼梯口,这个地下室没有其他明显的出口,空气虽然污浊但还算流通,应该存在隐蔽的通风系统。
林薇也看到了尸体和血字,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眼前的情况。这个安全屋似乎曾有人在此避难,但最终未能幸免。桌上的文件散乱,似乎撤离或被袭击时很匆忙。这个保安死前留下了警告……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个保险箱上。诱惑与危险并存。如果里面真有贵金属,对她的空间升级将是巨大的助力。但那个血字警告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谨慎起见,苏晚没有立刻去碰保险箱。她先小心地检查了房间角落的那些应急物资箱。食品大多过期,但一些密封的压缩饼干和瓶装水还能食用。急救品里有纱布、消毒液和一些基础药物,聊胜于无。她将这些还有用的物资一一收入空间,空间的角落又被填满了一些。
接着,她走到办公桌前,用手电筒拨开那些散落的文件。大部分是些大楼的结构图、设备维护记录,没什么价值。但其中一张被揉皱又摊开的纸片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着:
“金库……备用钥匙……行政总监……刘……”
金库?备用钥匙?行政总监刘?
苏晚猛然想起,这栋甲级写字楼的底层,确实有一家小型商业银行的网点!难道这个保险箱里,放着的就是那个银行金库的备用钥匙?或者说,这个安全屋本身就与银行的安保系统有关?
这个发现让苏晚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如果真是银行金库的钥匙,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能存在的、大量的黄金储备!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从墙壁内部或者地板下方隐隐约约地传来!
“嘶……嚓……嘶……嚓……”
声音很轻,但在绝对寂静的地下室里,却清晰得让人汗毛倒竖!
林薇吓得一把抓住苏晚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苏晚也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手电光猛地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那是靠近保险箱的一面墙壁,看起来严丝合缝,并无异常。但那种刮擦声,却持续不断地、缓慢地响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墙壁后面,或者地底深处,苏醒过来,并且试图钻出来!
血字警告的内容瞬间浮现在苏晚脑海:“它们在地下……醒来了……”
难道警告是真的?这个安全屋下面,还藏着更恐怖的东西?
刮擦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似乎不止一个源头!
不能再待下去了!
苏晚当机立断,目光死死锁定那个保险箱。冒险一搏,还是立刻撤离?
富贵险中求!而且,如果下面真有东西要出来,呆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她一个箭步冲到保险箱前,保险箱是机械密码和钥匙双重锁定的高级货。密码无从得知,但钥匙孔……她心中一动,取出之前在公司仓库找到的那串钥匙,快速尝试起来。试到第五把的时候,一把略显古老的黄铜钥匙竟然插了进去,轻轻一扭——咔! 钥匙锁部分打开了!

现在只剩密码锁。苏晚回忆着下来时在笔记板上看到的数字:17-23-05。她毫不犹豫地开始转动密码盘。
“左……17……右……23……左……05……”
每一下转动都仿佛敲击在心脏上。身后的刮擦声越来越响,甚至能听到某种沉重的、湿漉漉的拖沓声在地板下蔓延!
林薇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绝望地看着苏晚和那面发出恐怖声响的墙壁。
“咔哒!”
又是一声清脆的机械弹响!密码正确!
苏晚猛地拉开保险箱厚重的门!
手电光照射进去,保险箱内部分为两层。上层放着几个文件夹和一摞现金(在末世这些几乎已成废纸),下层则是一个黑色的软垫盒子。
苏晚一把抓起盒子打开——里面并非预想中的金条,而是三把造型精致的银色钥匙,挂在一个标有“B1-金库-备用”的钥匙牌上!除此之外,盒子里还有一条小巧的、却分量十足的金项链和一枚镶钻的铂金戒指!
就是这些!
苏晚心中狂喜,立刻伸手触碰金项链和钻戒!
眉心空间传来前所未有的强烈吸力!金项链和钻戒瞬间消失!与此同时,“虚空之境”的边界剧烈震荡,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四立方米……五立方米! 这项链和戒指的纯度及价值远超之前的所有收获!
空间的显著提升带来了短暂的精神力恢复感,但持续的隐匿消耗和眼前的极度危机让她无暇细品。
几乎在吸收完成的同时,地下室里那面传来刮擦声的墙壁,突然发出“轰隆”一声闷响,一块墙皮连同后面的石膏板猛地坍塌下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和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洞口后面,一双双浑浊、充满嗜血欲望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从洞内传出!
“走!”
苏晚抓起那串金库备用钥匙,转身拉起几乎瘫痪的林薇,用尽全力冲向旋转铁梯!
身后,伴随着砖石滚落和令人牙酸的嘶吼,数个动作迅捷、形态扭曲的黑影,从墙洞后蜂拥而出,扑向她们刚刚站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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