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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那年，一场山难带走我父母在内的三个家庭。

我坐在警局签署父母死亡证明时。

身旁是同样失去双亲的夏辞和陆星阳。

那天以后，他们成了我名义上的哥哥姐姐。

成为孤儿后的第一个生日蛋糕，是夏辞亲手给我做的。

她知道我怕黑怕孤独，每晚守在我身旁。

轻轻拍着我的背，自己的枕头却哭湿一大半。

三个孤儿没有大人撑腰。

陆星阳就偷偷练拳，用拳头把欺负我们的人都赶走。

他不善言辞，却硬着头皮写下满是错字的情书，红着脸递到我面前。

我总觉得，我们的相遇是上天给予的弥补。

未来会是苦尽甘来。

直到出租屋意外失火那晚。

陆星阳抛下我，第一时间奔向夏辞，将她抱在怀里：

“如果刚才你出事了，我一定会陪你一起死！”

“我装不下去了夏辞……我一秒都不想再当你弟弟了，求你……别再说你只是我姐。”

一向成熟隐忍的夏辞抽泣着。

没有回应，也没有抵抗。

我躺在担架上，合上了眼。

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都是生死之际流露出的真情。

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

医院醒后，我打开手机，发出犹豫许久的消息：

“我同意交换留学了，下周就提前出发，可以吗？”

1.

我被消防员背出火场，放上担架。

后背被灼烧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我沙哑的喊出陆星阳和夏辞的名字，视线却越过攒动的人头，看见不远处的两人。

夏辞被陆星阳强行抱在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抖着。

最终，她还是抬起手，紧紧回抱住了陆星阳。

爱意在此刻，双双得到了确认。

消防员扯开嗓子大喊着：“你们的妹妹救出来了！快过来看看！”

陆星阳的身体这才猛地一僵。

夏辞也立刻从他怀里退开，手背飞快擦过眼角。

两个人都背对着我，偷偷抹掉眼泪。

我把喉间的苦意强行压下。

其实我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哭。

大概是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哭也是甜的吧。

陆星阳快步朝我走来，满脸是愧疚。

夏辞也跟着跑过来，眼里全是慌乱的眼泪：“哪里疼？！我们立刻去医院！”

“对不起宁宁，明知道你最怕黑了还把你落在火场里……”

我轻轻握住夏辞的手，目光却看向陆星阳。

他这才上前一步，手抬起想牵住我。

最终默默收回了。

喉结混了滚，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我心中被失望填满。

还是扯着嘴角想要调节一下气氛，忍不住猛咳了一声。

钻心的疼痛从后背漫开，我伸手一摸，满手都是红的发黑的血。

才知道原来在浓烟中被硬物砸到的痛感不是错觉，是真的受伤了。

眼前的光忽然晃了晃，下一秒我陷入了黑暗。

“宁宁！”

陆星阳和夏辞着急的声音同时在我耳边炸开。

摇摇晃晃间，我被抬上救护车。

听着夏辞的哭腔，我回到了十六岁的那年。

那时我烧到40度，陆星阳背着我一路在雨中狂奔，夏辞撑着伞紧紧跟着。

那天他们一左一右守在我的病床前，为谁陪我过夜争了两小时。

最终还是两人趁护士不注意，悄悄躲在床底下，一起留下来。

陪着我在病床上挤了一晚。

醒来时，夏辞和陆星阳都睡成了鸡窝头。

便开始斗嘴，都嘲笑着对方。

多好啊，那时候的空气都是暖的。

“宁宁？你醒了？！”

熟悉的嗓音将我拉回现实。

睁开眼，医院的白炽灯晃得我眯了眯眼。

夏辞和陆星阳就坐在床边。

可为了避嫌，中间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像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