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安岚那一声暴喝,像一枚平地炸开的惊雷。
不仅把季星月吓了一跳,连旁边蹲坐着的威廉都浑身一抖,狗躯为之一震。
季星月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小院: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喊魂呢?放心,我不吃它。”
她这一眼,风情天成,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和被无端迁怒的不耐烦,与原主那畏畏缩缩或撒泼耍赖的神态截然不同。
威廉似乎也被自家主人的怒火吓到了,反应过来后,它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岳安岚,又扭头对着季星月,极具眼力见地象征性吠了两声,仿佛在说:“老大你看着,我跟她不是一伙的!”
可岳安岚此刻的注意力,全被季星月那句轻飘飘的话给引爆了。
“吃它”?!
这两个字就像一根竹竿,狠狠地戳进了他的肺管子!
她果然还在打威廉的主意!
岳安岚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季星月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无视她的惊呼,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拖死狗一样拖进了屋子。
“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地甩上,隔绝了外面所有好奇的视线。
“嘶——你发什么疯!”
季星月被他一把丢在床上,硌得她那本就酸痛的骨架子差点散架。
岳安岚却不管不顾,将饭盒哐当一声重重拍在桌上,指着她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警告你,季星月!别打威廉的主意!它是友好国送来的珍稀品种,不是你家后院养的土狗,你吃不起!”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眼神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衬得他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立体。
只是,当他的视线掠过季星月那张略显苍白憔悴的小脸时,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夜的失态和疯狂。
那极致的触感,那压抑的低泣……
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耳根。
然而,这抹转瞬即逝的羞恼,很快就被另一处刺目的景象所取代。
他的目光,突然扫到了床上那片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印记。
那是……落红?!
岳安岚的瞳孔骤然紧缩,一股比刚才更猛烈的怒火夹杂着羞辱,轰然炸开!
“你们算计我!”他猛地欺身而上,一把卡住季星月的喉咙,脸上青筋暴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那天晚上……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
他们季家,为了给他下套逼婚,居然敢用这种手段来欺骗他!
他岳家三代功勋,就因为这件事,在部队里险些抬不起头来。
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季星月刚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脖子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扼住,瞬间呼吸困难,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搞什么?!
这男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暴走!说好的高冷自持,沉默寡言的冰山军官人设呢?
这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炸药包!
眼看着季星月的脸色由红转紫,呼吸越来越微弱,岳安岚那被怒火烧得发昏的理智终于回笼了一丝。
他心中暗道:虽然他们一家子手段下作,但人毕竟已经娶回来了,真要是闹出人命,他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他猛地松开了手。
“咳咳咳……”季星月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岳安岚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反而化为了更深的厌恶。
他愤愤地后退一步,从牙缝里挤出最后的通牒:“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明天就打离婚报告!”
离婚?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季星月的脑子。
她瞬间清醒了。
对啊,离婚!
对于别人来说,军婚受保护,离起来难如登天。
但岳安岚是谁?三代军功的英雄家庭,勋章能把家里的墙挂满,他哥哥更是在京城机关身居要职。
只要他铁了心,理由充分,离掉一个品行不端的农村媳妇,并非难事。
书里,原主最后可不就是因为不停作死,被忍无可忍的岳安岚一纸报告给离了,最后被娘家转手卖到了深山里,下场凄惨。
难道自己也要重蹈覆辙?
季星月陷入了沉思。
回去?
那个重男轻女,把她当成商品交易的家,她死也不会回。
留在这里被离婚?
她一没本事,二没介绍信,又人生地不熟,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怎么活下去?恐怕下场比被卖到深山好不到哪儿去。
唯一的出路,只有自救。
她的双博士专业,就是她最大的底牌。
如果能利用这些技能,在这片土地上做出成绩,比如进入农业局或科研所,谋个职位,那她就能彻底摆脱依附于男人的命运,活出自己的人生!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一个能证明她身份和能力的敲门砖。
而眼下唯一能给她这个机会的,只有岳安岚。
当务之急,不是跟他硬碰硬,而是要展现自己的价值,铺好后路,为自己争取时间和机会。
思及此,季星月深吸一口气,从床上慢慢爬起来。
她挺直了纤细的腰背,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了岳安岚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
“你想离婚,可以。”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不过,要等三个月以后。”
三个月,足够她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培育出第一批跨时代的优良种苗。
到时候,这些成果就是她最硬核的履历,是她安身立命的资本!
她也就不再需要和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陌生男人,捆绑在一起。
既然穿来了,总得好好活下去不是?
她可不想再像前世一样英年早逝了。
岳安岚闻言,彻底愣住了。
他那满腔的怒火,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瞬间哑了火。
他本来只是想拿离婚吓唬她,让她收敛一点,别再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安安分分地当个摆设,等他母亲那边有了交代,再想办法解决。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的女人,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和不舍,只有坚定。
岳安岚的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无名火,比刚才得知被欺骗时更加烦躁。
好啊,真是好啊!
他们季家费尽心机把他算计进来,现在他这个受害者还没说什么,她这个加害者倒是一副云淡风轻,随时准备抽身走人的样子?
凭什么?!
岳安岚越想越气,那股子大男子主义的别扭劲儿上来了,冷笑一声:
“三个月?好!那就三个月!三个月一到,你立马给我滚蛋!”
说罢,他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脏,转身摔门而出。
季星月被那巨大的关门声震得耳朵一麻,却丝毫没把他的怒火放在心上。
她的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她走到桌边,看着那个被岳安岚拍得变了形的饭盒,以及里面那份量十足的饭菜,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饭盒里几乎都是粗粮,玉米碴里混着少量白饭,配着炒白菜和一点泡菜,唯一的荤腥就是炒白菜里的两颗几乎看不见的油渣。
但比起原主在家里时吃糠咽菜,这已经是天大的改善了,这“金包银”的主食,在六零年代,可是寻常百姓家过年才能吃到的。
好在她前世为了养生,本就习惯了粗茶淡饭,倒也不觉得难以下咽。

更何况,她从不浪费粮食。
岳安岚带回来的饭份量很足,显然是按一个成年男性的标准打的,但她愣是小口小口,慢条斯理地全部吃完了。
填饱了肚子,季星月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又去院子里的铁皮水桶里倒了点水,在房间里把身上都擦洗了一遍,顿时感觉浑身利索了不少。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立刻出门,摸清周围的环境,为自己的三个月计划做准备。
当她走出小院,正式踏入家属院的公共区域时,立刻感受到了什么叫万众瞩目。
以杨秀莲为首的一群军嫂,还聚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纳凉聊天,看到她出来,所有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哟,出来了?我还以为要躲在屋里哭鼻子呢。”李爱华第一个开口,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
“刚才岳团长那一声吼,半个家属院都听见了。肯定是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活该!这种女人,就该好好管教管教!”
杨秀莲作为大院里的大姐大,只是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季星月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毫不避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们。
杨秀莲长得人高马大,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
李爱华瓜子脸,丹凤眼,有点姿色,但眼距太近,显得刻薄。
还有几个……
被她这么直勾勾地一看,军嫂们心里反而犯怵了。
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有点不一样。
平时听到她们说这些,早就跟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叉着腰跳起来对骂了,骂的那些话又脏又难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莫不是……真被岳团长给打傻了?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季星月忽然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嫂子们好。”
她微微颔首,声音清脆,态度坦然。
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手机,更没有短视频直播,军嫂们的生活枯燥乏味,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就成了她们唯一的精神食粮。
反正她们嚼舌根的对象是那个好吃懒做,刁蛮任性的原主,跟她季星月有什么关系?
她还不至于上赶着去替别人背锅,逞一时口舌之快。
问完好后,季星月在所有人石化的目光中,径直从她们中间穿过,向院子后面的山坡走去。
“……”
杨秀莲手里正在摘的豆角,“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爱华脸上的讥笑,凝固成了一副滑稽的表情。
这个季星月……她居然跟她们问好?!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她真的被岳团长一顿收拾,给打得失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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