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出租车后座上晕开深色的水渍。陈景然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神空洞。司机几次从后视镜里看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调高了暖气。
回到河畔家园时,凌晨的寒意已经渗入骨髓。陈景然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层层跳动,忽然希望这段路程永远不要结束。但电梯还是停在了十六层,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满屋的红色猝不及防地撞进眼帘。
喜字还端正地贴在落地窗上,餐桌上摆放着未拆封的双喜碗筷,沙发上堆着准备分装的喜糖盒子。一切都保持着苏清漪出门前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从卧室里走出来,笑着问他婚礼流程确认好了没有。
陈景然脱下湿透的外套,径直走到客厅中央。他的目光掠过每一处精心布置的细节,最后落在墙角那个纯白色的婚纱礼盒上。盒子上系着精致的香槟色缎带,那是他特意请人定制的。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缎带光滑的表面。还记得半个月前取回婚纱时,苏清漪兴奋地非要当场试穿。她穿着那件洁白的婚纱在客厅里转圈,裙摆扬起优美的弧度。
“景然,我好看吗?”她眨着眼睛问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好看。”他当时从背后环住她,两人一起望着镜中的倒影,“我的新娘是全世界最美的。”
而现在,那件婚纱还安静地躺在盒子里,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婚礼。
陈景然站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十七分。也许她很快就会回来,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清漪的场景。那是大二的一个午后,燕大图书馆里阳光正好。他刚还完书,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借阅台前,急得满脸通红。
“我真的是忘了带借阅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本书我今天一定要用到的......”
图书管理员面无表情地摇头:“规定就是规定,没有借阅证不能借书。”
陈景然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用我的额度吧。”
女生惊讶地回头,阳光恰好照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上,像洒了一层金粉。那一刻,陈景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你,”她接过书,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经管学院的苏清漪,你怎么称呼?”
“建筑系的陈景然。”
从那以后,他经常能在图书馆遇见她。有时是她主动过来打招呼,有时是他假装不经意地坐在她对面。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从专业课聊到人生理想,从喜欢的电影聊到未来的规划。
一个月后的傍晚,他鼓起勇气约她去未名湖畔散步。夕阳把湖面染成金黄色,柳枝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苏清漪,”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想以后都能和你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一起在湖边散步。你愿意吗?”
她的脸颊泛起红晕,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可是很多人都说,我们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
“你是建筑系的才子,将来要成为优秀的设计师。而我......”她顿了顿,“我家里是做生意的,他们希望我继承家业。我们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轨迹不同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想不想一起走下去。”
她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抽回去。良久,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好,那我们就好好走下去。”
那一刻,未名湖畔的夕阳正好,她的笑容比晚霞还要动人。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又缓缓退去。陈景然从往事中惊醒,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看了眼时钟,清晨五点二十三分。
苏清漪还没有回来。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晨光熹微中,城市开始苏醒。早班的公交车驶过街道,送奶工挨家挨户地投放牛奶,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只有这个装满喜字的婚房,死气沉沉。
陈景然回到客厅,再次打开婚纱礼盒。那件精致的婚纱安静地躺在里面,每一处刺绣都完美无瑕。他记得苏清漪第一次试穿时,在镜子前转了整整三圈,裙摆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我要做你最美的新娘。”她当时这样说。
而现在,婚纱还在,新娘却不知在何处。
陈景然轻轻合上礼盒,手指在盒盖上停留了很久。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喜字在晨光中红得刺眼。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也许下一秒门铃就会响起,也许她只是手机没电了,也许这一切都还有解释的余地。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让他在绝望中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期待。
他就这样坐着,等待着,直到阳光彻底洒满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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