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躺在木榻上,手指在被子下微微动了动。屋外风声渐弱,连晒架上的竹匾也不再轻响。她知道,百草堂里的人已经睡熟。
她闭上眼,意识缓缓沉入识海。那方透明的水池静静浮着,水面如镜,映不出光,却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她将手伸进袖口,取出那株干枯的止血草,小心地从茎上剥下三粒细小的种子。种子黑褐,干瘪如尘,像是碰一下就会碎。
她在心里默念“泉”,一缕意念探出,轻轻触碰水面。一丝极细的水流升起,像雾一样缠上种子。水珠落下,渗进种皮的瞬间,水面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波纹。
她等了几息,没再继续。太多水可能毁掉种子,太大力量也可能引来未知反应。她收回意识,睁眼看着屋顶的茅草,呼吸放轻。
一夜过去。
天刚亮,第一缕阳光从窗缝斜照进来,落在墙角的陶罐上。秦慕雪坐起身,动作比昨日利落了些。她没叫人,也没出声,只是默默穿鞋,走到桌边喝了半碗凉水。
她闭眼,再次进入识海。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跳快了一拍。
那三粒种子全已破壳。嫩芽从种子里钻出,翠绿得近乎透明,叶片舒展,根须细密,缠绕着淡淡的气丝,像是有看不见的能量在流动。其中两株长得更快些,叶尖还带着露珠似的光点。
她伸手虚抚过幼苗,一股温润的生命感顺着意念传回。这不是普通的生长,是被什么力量催生过的痕迹。她再看泉水,水面略降了一线,但不过片刻,又有新的水流自池底涌出,迅速补满。
她松了口气。
这泉不仅能疗伤,还能养草。
她小心将两株幼苗收进袖中夹层,用布条裹好,贴着皮肤藏住。剩下的一株留在空间里,继续用水滋养,看看能长到什么程度。
她睁眼,走出屋子。
院子里安静,晨雾未散。晒架空了一半,昨夜收进去的药还没全摆出来。她走到角落的木凳前坐下,低头整理袖口,确认幼苗没被压坏。
脚步声传来,陈伯掀开门帘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看了她一眼:“这么早?”
“睡醒了。”她说,“想来帮忙。”
陈伯点头,把剪刀递给她:“把那边的宁魂藤剪短些,太长容易断。”

她接过剪刀,走过去开始动手。手指稳定,动作不急。一边剪,一边悄悄抬头看陈伯的背影。他正弯腰检查一个陶罐,没注意她。
她趁着低头的工夫,从袖中取出一株幼苗,轻轻放进装止血草的竹匾里。位置靠边,上面盖了一层普通干草,看起来毫无异常。
做完这些,她继续剪藤。
太阳升起来,院子里暖了些。几个伙计陆续出来,搬药、翻晒、称重。一切如常。
秦慕雪坐在原位,手里捏着最后一段枯藤。她看着那筐混了幼苗的止血草,心跳没停过。但她脸上一点没露。
陈伯直起身,朝这边走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秤,走到止血草前停下。
他抓了一把草,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
眉头忽然皱了一下。
他把草放在掌心,指尖轻轻拨开叶片。那株幼苗露了出来——绿得扎眼,叶片饱满,茎干挺直,和其他干枯发黄的草截然不同。
“这是哪一株?”他问。
秦慕雪抬眼:“您说哪个?”
“这棵。”他指着幼苗,“谁拿出来的?”
“我刚才整理的时候看见的。”她声音平稳,“可能是昨天没晒干,留了一棵活的。”
陈伯盯着那株草,没说话。他用指甲掐了下茎,一滴清汁冒出来,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水分充足。”他说,“不止是活的。它……长得很好。”
秦慕雪低头,像是在想什么:“也许昨晚露水重,沾了湿气?”
陈伯看了她一眼,又看草。他没再问,把幼苗单独挑出来,放进一个小瓷瓶里,盖上盖子。
“你接着干。”他说,“别动这一筐了。”
他转身回屋,脚步比平时快。
秦慕雪坐在木凳上,手里的枯藤断成两截。她没扔,慢慢放进旁边的篓子里。
她知道,陈伯起疑了。
但她不怕。只要没证据,只要没人看到她动手,就没事。那株草长得再好,也只是一株草。而她还有另一株藏在空间里,还在长。
中午,她回屋吃了饭。一碗稀粥,几片咸菜。她吃得慢,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陈伯没再出来。
下午,她又被叫去晒药。这次她没碰止血草,只管寒心叶和枯筋草。动作认真,眼神低垂。
太阳西斜时,陈伯终于出来了。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个瓷瓶。
他打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的幼苗。叶子依旧鲜亮,一点没蔫。
他抬头,看向秦慕雪。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动过那筐止血草?”
她停下手中的活,抬头:“我整理的时候,看到这棵比较新鲜,就留下来了。怕和其他坏的一起处理掉。”
陈伯盯着她:“你以前种过药?”
“没正式学过。”她说,“但我娘以前在村头晒草,我看她做过。”
陈伯沉默了一会儿,把瓷瓶收进怀里。
“明天别碰止血草。”他说,“这棵我留着研究。”
“好。”她点头。
陈伯走了几步,又停住。
“你身体好了些?”
“好多了。”她说,“能站久了。”
“嗯。”他没回头,“再过两天,你可以试着碾药。”
说完,他进了屋,门关上了。
秦慕雪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擦过晒架边缘。她低头,看见自己影子落在地上,肩膀比刚来时挺得直了些。
晚上,她回到屋里,锁上门。
她躺下,闭眼进入识海。
那株留在空间里的幼苗又长高了一截。叶片展开,根系盘成一小团,灵气丝线比早上更明显。泉水还在不断渗出,维持着它的生长。
她看着它,心里清楚了一件事:这泉能改命。
不止治她的伤,还能养出别人种不出来的药。只要她小心,只要她不贪,就能一步步变强。
她退出识海,睁眼看着屋顶。
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床边的布鞋上。
她翻身坐起,从袖中取出最后一株幼苗。放在掌心,看了很久。
然后,她把它放进贴身的小布袋里,塞进衣领深处。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起床。
院子里,陈伯正在翻晒一筐新采的灵心花。花瓣发黑,茎干萎缩,和上次一样废了。
秦慕雪走过去,拿起一株,看了看。
“这花救不回来了。”陈伯说。
她没说话,轻轻把花放回筐里。
她转身去拿扫帚,眼角扫过陈伯的手。他正把那株幼苗从瓷瓶里取出来,放在阳光下观察。
她低头扫地,扫到晒架底下时,手指悄悄碰了碰地面。
一粒细小的种子,从她指缝滑落,埋进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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