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洒在林渊破败的小院里。院角的梧桐树在秋风中沙沙作响,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在石桌上。林渊盘膝而坐,掌心那枚金色"史"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气运值:15/100】
【杀伐之气:78/100】
【警告:杀伐之气临近阈值,建议立即转化】
冰冷的提示音在识海中回荡,林渊却恍若未闻。他的心神完全沉入丹田,那里有一枚血色符文正在缓缓旋转——那是军功爵"公士"的印记,也是他逆转命运的起点。
"以杀养运,以战证道……"他默念着《林氏新军功爵》的总纲,意识勾连史鉴。刹那间,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从玉玺碎片中涌出,化作金色光流,疯狂涌入那枚血色符文。
剧痛!
杀伐之气如万箭穿心,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林渊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了青衫。前世在考古工地受过伤、中过暑、遭过蛇咬,但从未体验过这种灵魂被撕裂般的痛楚。然而,越是痛苦,他眼中的光芒越盛。
"军功爵者,当怀必死之心,行求生之事!"林渊低吼一声,将78点杀伐之气全部灌入史鉴。玉玺碎片光芒大盛,表面斑驳的纹路仿佛活过来一般,化作无数金色锁链,将狂暴的杀伐之气层层缠绕、压缩、提纯。
【杀伐之气转化中……】
【转化效率:1:0.7】
【获得军功血气:55点】
【警告:宿主经脉承受力接近极限】
林渊不管不顾,继续催动史鉴。那55点军功血气顺着血色符文蔓延,在丹田内勾勒出一幅微型战阵——那是林破虏当年在漠北破敌时用的"虎啸阵",如今化作他修行的根基。
"吼!"
一声低沉的虎啸在他体内响起,血色符文骤然膨胀,化作一头微型白虎,盘踞在丹田中央。白虎双目如电,每吐纳一次,便有一丝精纯的气运从史鉴中溢出,融入林渊四肢百骸。
【修为稳固:九品官身(公士)】
【气运值:15/100】
【军功血气:0/100】
【史鉴激活进度:28%】
【新功能解锁:气运反哺】
【效果:可将储存气运转化为修为,转化率1:1】
林渊长舒一口气,缓缓睁眼。月光下,他的瞳孔深处闪过一道血色锋芒,转瞬即逝。他站起身,骨骼发出噼啪脆响,瘦削的身体里仿佛藏着一头凶兽,随时可能扑出噬人。
"这就是军功爵的力量……"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涌的气运。与之前被废的儒道修为不同,这股力量更纯粹、更直接,带着战场上的血腥与决绝。它不需要民心的认可,不需要天地的恩赐,只需要敌人的首级!
就在这时,小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福伯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世子!世子不好了!祖祠那边……"
"慌什么?"林渊淡淡道,"慢慢说。"
福伯喘着粗气,指向藏书阁方向:"老家主本想为您护法,可刚才藏书阁突然血气冲天,白虎虚影咆哮三声,整个庄园的人都看见了!现在族老们都在祖祠聚集,说要……要请出家法,审问您是否修炼了邪道功法!"
林渊眉头一挑。他没想到,稳固境界竟会引发如此异象。不过转念一想,军功爵体系在青州已断绝百年,突然出现血气冲天的景象,被误认为邪道也属正常。
"知道了,我去看看。"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朝祖祠走去。刚出院门,便感觉数十道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那些目光中,有震惊、有恐惧、有贪婪,也有杀意。

在史鉴的视野里,这些目光化作一条条或明或暗的气运丝线,大部分连着赵氏府邸的方向。林渊冷笑一声,掌心"史"字符文微微一闪,那些丝线便如触电般缩了回去。
祖祠内,灯火通明。
十余位族老分列两旁,林远图端坐主位,脸色铁青。见林渊进来,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他,像要将他看穿。
"林渊,你可知罪?"二房长老林崇海率先发难,"藏书阁乃家族重地,你竟在阁内修炼邪功,引动白虎凶煞,是想毁我林氏根基吗?"
"邪功?"林渊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林崇海头顶。在史鉴视野中,这位二房长老的气运丝线不仅连着赵氏,还连着郡守府,"二长老说的邪功,是指先祖林破虏的军功爵体系吗?"
"胡说八道!"林崇海拍案而起,"军功爵早已过时,如今是百家争鸣的时代,修儒法才是正道。你引动的血气凶煞,分明是魔道手段!"
"魔道?"林渊笑了,笑声中带着讥讽,"二长老可知,我林氏白虎气运为何衰败?正是因为族人弃军功而修儒法,将先祖的杀伐之道忘得一干二净。如今我重启军功爵,白虎火种欢欣鼓舞,何来凶煞之说?"
他话音刚落,藏书阁方向再次传来一声虎啸。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啸声中没有凶煞,只有无尽的欣喜与战意,仿佛沉睡了百年的猛虎,终于等到了苏醒之日。
族老们面面相觑,不少人眼中露出惊疑之色。他们都是林氏血脉,自然能感应到白虎火种的变化。那衰败了百年的火种,竟真的在复苏!
"就算如此,你一个废人,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引动如此异象?"林崇海不甘心地追问,"除非……你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金色"史"字在掌心浮现,光芒柔和却坚定,带着一股记录历史、不容篡改的威严。
"这是……"林远图猛地站起,"史官之气?"
"祖父好眼力。"林渊点头,"孙儿在藏书阁得先祖史官传承,觉醒史鉴,可照见历史,可窥气运流转。二叔勾结赵氏,用青狼窃运盘分食我林氏气运,这便是我用史鉴照见的真相。"
他掌心光芒一闪,那幅气运流向图再次浮现。七根血色丝线清晰可见,其中一根正连着林崇海的头顶!
"你……你血口喷人!"林崇海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捂住额头。
"是不是血口喷人,二长老敢不敢让我用史鉴照一照你的丹田?"林渊步步紧逼,"若你丹田内没有赵氏的青狼印,我甘愿受家法处置!"
林崇海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他当然不敢,因为他的丹田内,确实藏着赵氏半圣赐下的青狼印,那是他窃取家族气运的凭证。
"够了!"林远图一声怒喝,震慑全场,"崇山不在,崇海你代为发言。但今日之事,明显是渊儿得了先祖传承,乃我林氏之福。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质疑渊儿修炼之法,违者逐出家族!"
族老们噤若寒蝉。林崇海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
林渊却在这时开口:"祖父,孙儿还有一个请求。"
"说。"
"三日后,孙儿欲率家族私兵,前往铁矿救援二叔。"林渊声音平静,却暗藏杀机,"此战,既为救亲,也为练兵。孙儿想请祖父恩准,以军功爵论赏,斩敌一人,晋公士;斩敌十人,晋上造!"
林远图深深看着孙子,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他看到了远超年龄的谋略与决断。他缓缓点头:"准!"
祠堂散后,林渊独自回到小院。他刚坐下,识海中的史鉴突然剧烈震动,一行从未见过的血色文字浮现:
【检测到竞争气运:赵清雪突破八品巅峰】
【当前气运值:42/100】
【警告:三年之约对手实力提升,建议宿主加快修行】
林渊望向青州城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赵清雪,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样才对,否则三年后的青州大比,就太无趣了。"
他闭上眼,再次沉入修炼。今夜,他要将那42点气运值全部转化为修为,在前往铁矿之前,将九品官身彻底稳固。因为他知道,赵氏不会善罢甘休,铁矿之行,必将是一场血战。
而血战,正是军功爵最好的养料!
月光下,小院再次陷入寂静。唯有那枚金色"史"字,在林渊掌心缓缓旋转,记录着这个少年逆天改命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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