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与悔恨交织着翻涌,顾悠脑子一热,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嘶——”
头痛欲裂,金星乱窜。
顾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过去。
江寒彻眉头一拧,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声质问:“你干什么?”
“我错了。”顾悠痛得眼冒泪花,可怜巴巴的看着江寒彻,委屈兮兮的撇嘴,“阿彻哥哥,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男人身子一颤,瞳子蓦地紧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从十五岁喜欢上江涛,向他提出退婚之后,顾悠就再没叫过他“阿彻哥哥”。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顾悠,步履沉沉的走近。
“你叫我什么?”
“阿彻哥哥。”顾悠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骨碌碌滚落。
想到前世的种种,他对她掏心掏肺,她却弃如敝履、肆意践踏,顾悠就想抽死自己。
她伸出小手,轻轻扯住江寒彻的手臂,栽着脑袋弱弱的讨好。
“对不起,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男人暗沉如墨的眸子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挥开顾悠的手,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看了她一眼,没点燃。
顾悠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里苦涩万分。
“我闯了那么大的祸,你一定恨死我了。”
“呵!”男人冷笑,“你在乎?”
顾悠一梗,哑口无言。
前世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江寒彻的想法,做尽伤害他的事。
“对不起。”
此刻,除了道歉,顾悠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乱来了,你可不可以……”
顾悠顿了一下,自己都没脸开口。
“可不可以什么?”江寒彻冷哼,毫不掩饰眼里的讥嘲。
顾悠干咽了口唾沫,局促不安的绞扭着手指头:“可不可以不要迁怒顾氏?”
江寒彻眸光冰冷的看着顾悠,一言不发。
顾悠咬了咬嘴唇,嗓音滞涩:“只要你放过顾氏,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男人清寒的眸子缓缓眯起,细细打量她。
她一直栽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但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却是五年来头一次。
“真的怎样都可以?”江寒彻的语气半信半疑,满是讥讽。
顾悠鼓起勇气直视他,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真诚,重重的点了点头。
男人霍的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如一张密密实实的网,将她娇柔的身子牢牢锁住。
“这样呢?”
英俊的脸往下压,越来越近,定格在距离她不到三厘米处。
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压迫感太过强大,令顾悠不自觉的闭上眼睛,两只手死死的揪着床单。
男人灼热的呼吸扑在脸上,顾悠不适的蹙了蹙眉。
原本就头疼欲裂,被浓烈的烟草气息一熏,血气翻滚着往脑门子上涌,更是难受。
她一把撑住江寒彻的胸膛,拧着眉头不满的瞪他。
“你可不可以先刷个牙洗个澡?”
“嗯?”江寒彻一愣。
顾悠指了指包成木乃伊的脑袋,尴尬的咧咧嘴:“烟味熏得我难受。”
男人的脸色急遽变黑,顾悠知趣的把“想吐”两个字吞了回去。
她怂巴巴的抽了抽鼻子,主动抱住江寒彻的腰,脸贴在他胸.前,乖巧的讨好。
“阿彻哥哥,我想通了,我不跟你闹了,真的。”
江寒彻不信顾悠会突然之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明知道她很可能是以退为进,却舍不得推开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即便是不怀好意,他都如此贪恋。
“你对我那么好,我不该肆无忌惮的伤害你。江伯伯也很疼我,可是我却把他老人家气得差点……幸好手术成功,否则江伯伯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眼泪汹涌而下,双手不自觉的收紧,顾悠既后悔又庆幸。
后悔前世所做的一切,庆幸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江寒彻垂着眼帘,盯着埋在怀里的小脑袋。
厚厚的纱布渗着斑驳血迹,提醒着他,上午她是如何以死抗争。
男人冷冽的声线透着满满的烦躁:“有话直说。”
顾悠无比愧疚,语气诚恳:“你打我骂我都行,让我跪在江伯伯病床前忏悔也行,就是可不可以不要为难顾氏?”
“还有呢?”
兜了半天圈子,他就不信,她会半点不提江涛。
顾悠认真的看着江寒彻的眼睛,郑重其事:“只要你肯原谅我,肯放过顾氏,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男人灼灼的目光燃着一团火,牢牢地锁住顾悠。
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一字一顿的问:“跟我结婚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