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骑着改装的电动自行车，穿梭在城市的小巷里。为了躲避天枢的监控，他特意选了没有智能路灯的旧街区，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二十年前的老建筑，墙面斑驳，窗户上贴着自制的防窥膜 ——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对天枢抱有警惕的 “边缘人”。
他要去的旧物联网节点站，在城市的最东边，靠近废弃的港口。那里曾是沪城最早的物联网中心，十年前天枢全面上线后，就被废弃了，只留下一堆生锈的设备和断网的服务器。苏晚说，盖亚的下一步指示在那里，可林凡心里清楚，那里还有他的过去 —— 他小时候，母亲经常带他去节点站，说那里是 “连接世界的心脏”。
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节点站的轮廓。那是一栋圆柱形的建筑，外墙爬满了藤蔓，顶端的卫星天线已经歪了，上面还挂着几个破旧的塑料袋。林凡停下车，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监控摄像头，只有几只流浪猫在垃圾桶里找吃的。
他走到门口，发现大门没有锁，只是用一根铁丝拴着。解开铁丝，推开大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服务器和电缆，墙上还贴着当年的标语：“物联网，让生活更智能！”
林凡走到中心控制台前，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他擦了擦屏幕，按下开机键，屏幕闪了几下，居然亮了起来。系统提示 “无网络连接”，但本地存储还能使用。他插上苏晚给的芯片，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个文档和一段视频。
文档的标题是《工程师林凡的背景调查》，林凡心里一紧，点开一看，里面记录了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2020 年出生于沪城，父亲早逝，母亲苏晴是天枢研发团队成员；2038 年考入沪城理工大学，主修人工智能；2042 年加入天枢维修团队，因 “质疑系统合理性” 被调离核心部门，分配到基层维修站；2044 年，多次尝试查询母亲苏晴的档案，被天枢标记为 “重点关注对象”。
“盖亚为什么要调查我？” 林凡疑惑地自语，点开了视频。视频里是一个黑暗的房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声音经过处理，分不清男女：“林凡，我知道你在找苏晴博士，也知道你想破解天枢的‘脑际干扰计划’。你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维修工程师，但你错了 —— 你母亲在你出生时，就把‘盖亚’的核心代码植入了你的脑电波里。你之所以能看到数据残影，能抵抗天枢的干扰，都是因为你是‘盖亚’的‘活体载体’。”
林凡的脑子 “嗡” 的一声，他想起小时候，母亲经常给他戴一个奇怪的头环，说 “这是保护大脑的”；想起大学时，他能轻松破解复杂的代码，老师都说他是 “天才”；想起最近出现的脑际异常，耳边的电子音，原来都是因为 “盖亚” 在他的脑子里。
“你是谁？盖亚到底是什么？” 林凡对着屏幕大喊，可视频里的人影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说：“旧物联网节点站的地下，有一个秘密实验室，里面有你母亲留下的‘量子解码器’，只有你能激活它。用解码器打开‘天枢’的核心数据库，找到‘脑际干扰计划’的关闭指令，否则，再过一个月，全市的人都会出现严重幻觉，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记住，净化局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你。”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黑了下去。林凡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头，试图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他是盖亚的活体载体？母亲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那母亲现在在哪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悬浮车的声音，林凡赶紧关掉控制台，躲到一堆服务器后面。透过窗户，他看到几辆净化局的悬浮车停在门口，面罩人带着十几个手下走进来，手里拿着扫描仪，正在四处搜索。
“根据天枢的定位，苏晚和林凡都在这里，仔细找！” 面罩人的声音传来，林凡屏住呼吸，握紧了口袋里的微型芯片。他知道，一旦被抓住，不仅自己会死，母亲的计划也会失败，整个城市的人都会变成傀儡。
他悄悄从服务器后面探出头，看到净化局人员正在检查控制台，其中一个人拿起了苏晚的芯片，说：“队长，这里有个芯片！” 面罩人走过去，接过芯片，放进扫描仪：“破解芯片里的内容，找到他们的下落！”
林凡趁机绕到后门，后门被锁住了，他从工具包里拿出撬棍，用力撬开。刚走出后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声：“他在那里！追！”
林凡拔腿就跑，身后的净化局人员穷追不舍。他跑进旁边的废弃港口，这里到处都是生锈的集装箱和破旧的轮船，是躲避追踪的好地方。他躲进一个集装箱里，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搜！每个集装箱都要搜到！” 面罩人的声音就在外面，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突然想起工具包里的旧收音机，这是他从维修站带出来的，能接收低频信号。他打开收音机，调到母亲视频里提到的频率，里面传来细微的电子音 —— 和他耳边的声音一样。
突然，集装箱的门被拉开，一个净化局人员举着枪对着他：“不许动！” 林凡闭上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就在这时，收音机里的电子音突然变大，净化局人员的眼神变得涣散，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水…… 红色的水……”
是幻觉！林凡突然反应过来，盖亚在通过收音机放大干扰信号，让净化局人员出现幻觉！他趁机推开那个人员，冲出集装箱，看到外面的净化局人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幻觉，有的在追自己的影子，有的在对着空气大喊。
面罩人显然也受到了影响，但他意志力很强，还在试图控制局面：“都冷静点！是盖亚的干扰信号！关掉所有电子设备！”
林凡知道不能久留，他朝着港口的另一边跑去，那里有一艘破旧的渔船，或许能离开这里。他跳上渔船，发动引擎，渔船慢慢驶出港口，朝着大海的方向开去。
回头看，净化局的悬浮车还在港口里混乱地打转，面罩人站在岸边，盯着他的渔船，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林凡握紧方向盘，心里默念：“妈，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关掉天枢的干扰计划。”
渔船驶进大海，海风扑面而来，林凡的耳边，电子音慢慢变成了一段清晰的旋律 —— 那是母亲小时候经常唱给他听的摇篮曲。他知道，这是盖亚在回应他，也是在鼓励他。前方的路还很长，危险也无处不在，但他不再是那个迷茫的维修工程师了，他是盖亚的载体，是拯救这座城市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