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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成粽子拖下去前，我恍惚着这样想。

手脚被牢牢束缚，锋利的匕首划开皮肤，挑断脉络。

我大约是很疼的，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就连牙关也被生生咬碎。

痛到意识模糊时，方才满眼狠辣的慕容离与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重叠。

那个会耐心教我写字读书，待我如珠似宝的慕容离，早已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变了模样。

或许我早该想清楚的。

人和兽的习性相差甚远，我一直以为的一生一世对他这位高权重的王爷只是一个笑话。

但既然如此，当年又为何要来招惹我呢？

明明一开始…

我也只是想要报恩，当他手下无往不利的一把刀而已啊。

是他承诺尊重我，许我爱重呵护。

因为是他，所以我信了。

可如今，也是他亲手将我的希冀和盼望打碎。

罢了，罢了。

我苦笑着，泪水却再也抑制不住滑落满脸。

这一身本领原拜他所赐，如今只当是还他恩情。

自此以后，两不相欠便罢。

其实比起那些危险的暗杀任务，当个普通的下奴算是轻松的活计。

可苏念雪处处瞧我不顺眼，夜夜让我顶着烛台守在屋外，又只许我如野兽般撕咬生肉，平日也多加刁难责打。

夹板针刑鞭笞……

种种虐待让我心力交瘁，甚至几次以为自己会死在苏念雪手下。

但她显然准备着让我长久受折磨，所以凌虐过后倒也会给我几日休养。

我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才能睡上一个整觉。

只是偶尔的风雨夜，我会在梦里回忆起被挑断手脚的那一日，哭喊着惊醒。

我只能抚摸着隐隐作痛的伤，望着天上的月亮发愣，就这样枯坐到天明。

我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慕容离了。

可就在一个雨夜，我被噩梦惊醒时，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被大力推开。

慕容离面色泛红，将我死死束缚在简陋的小床上，不由分说便开始扒我的衣服。

酒气喷撒在我露出的肌肤上，刺痛又灼热。

我从这短暂的刺痛里，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开。

可慕容离仿佛已然醉得不省人事，将我的挣扎当成了欲拒还迎。

我狼狈的躲避着，最后只能拿着碎掉的瓷片割伤他的手臂。

在他错愕的视线里，我竭力遏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

“别碰我！你疯了吗？！”

“你有自己真心爱重的王妃，何必再来招惹我这么个卑贱之人？！”

慕容离捂着自己渗血的手臂，脸色有些怪异。

他忽然嘲讽地扯起唇角，讽刺地笑出声来：

“你还以为我是来找你叙旧的？呵。”

“今日可是四月十五啊，若不是那毒，你以为我还乐意瞧见你这张可憎的脸和这副肮脏的身子？”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瞬。

是啊，我都快忘了。

四月十五，是他体内的苗疆情蛊毒发作的日子。

当年为了替他解毒，我服下子蛊，成了他的解药。

此后每年的这一日，都是我替他“解毒”的日子。

原来……如此。

我怎么会还奢望着，他会记得这是我们初见和定情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