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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满是不悦，可目光在触及我凌乱的衣衫渗血的伤口时，到底是软了几分。

他将我从地上扶起：

“念雪她性子单纯耿直，今日之事怪不得她。”

“本就是你未曾解释清楚，又几次打搅了她的心情……”

话音未落，披头散发的苏念雪便从跌跌撞撞地从屋内赤脚闯出，直直扑到慕容离怀里。

她在发抖，眼眶里满是泪，甚至不敢正眼瞧我：

“王爷！求你休了我吧！”

“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得人心，可琅月姑娘今日威胁我要杀了我全家，我实在是不敢再在这王府里呆下去了！”气氛在这一席话下愈发紧张。

我跪在地上，看着眼前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只觉得心如刀绞。

我忽然想起了，在苏念雪还未出现前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的我……

其实也是十分得宠的。

慕容离将我捡回来时，自己也才七岁，还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

他捡回了在森林里被狼养大的我，耐心地一点点叫我说话，识字，教我武功韬略。

十五岁他中情毒，一夜荒唐后便再也不可收拾。

他也曾说过，会娶我为妻。

对我来说，他不只是主子。

更是带着我走入人间的救世主，是我唯一的爱人。

所以这么多年，我甘愿为他出生入死，鞠躬尽瘁。

但是……

慕容离的一记窝心脚，似乎将所有的过往全数抹除。

他冷眼望着我，薄唇里吐出的话字字诛心：

“贱婢，你简直该死！”

“早知如此，当初本王就不该救下你，合该让你烂在外头！”

看着眼前依偎的男女，我再也压抑不住心口的难过和委屈。

眼泪混着鲜血，一滴滴砸落在地：

“我没有说过！”

“我甚至不曾近王妃周身，又如何与她说这种僭越的话？求主子明察！”

主子，主子。

我此生第一次恨极了这个称呼。

藏匿在阴影处的暗卫再也看不下去。

两道身影跪在我身后，声音里带着急切：

“王爷恕罪！属下今日一直在此地护卫王妃主子安全，可我们并未听到琅月有半点逾越之举！”

“那马奴也是因为手脚肮脏企图冒犯才被斩首的，并非琅月的过失！”

他们的维护让我心口一暖。

可那点暖意，却随着苏念雪的声音而破碎的彻底。

“王爷您看，就连您的部下都向着她！”

“我这个王妃实在是名存实亡，简直就是个笑话！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何必在这碍眼讨人嫌！”

她哽咽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抬头便直直往柱子上撞去。

虽被拦下，可这一席话到底是触怒了本就不耐的慕容离。

“念雪，你放心。”

“本王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你今日的委屈，我定然会帮你讨回来！”

相识数年，我太了解他了。

他不再相信我了。

即使有自己信任的暗卫作证，他也不会相信我了。

我闭了闭眼，连开口解释的力气都没了。

下一秒，慕容离便大步走到我身前，用力扯起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