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声音传来，我整个人像被冻住，忍不住抖了一下。
奶奶脚上带着和我一样的铁链子，见到是我略带欣喜地爬过来。
年过七旬的老太太拖着重物，手臂小腿上满是淤青，还有不少包扎后又渗血的伤口。
心揪了一下，我连忙扑向奶奶，想把她拥入怀中安慰。
就当马上能碰到奶奶时，脖子上的铁链突然往后拉，身体往后仰去。
一个趔趄将我吃痛地摔在地上，回头对上了贺涵洲神情不明的眼神。
“为什么要伤害奶奶！她年纪已经那么大了，对你们有什么威胁！”
我和奶奶相依为命，若不是她四处找人求助，遇不上贺涵洲我就被烧死了。
直到最近我才安顿好奶奶，根本没告诉他，贺涵洲怎么会知道呢......
来不及细想，脖颈上的链子又往后扯了扯。
“陈熙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因为你而死，你甘心吗？”
“听说奶奶从小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临老了你还忍心让她吃苦？”
我看着奶奶，胡乱擦掉眼泪，一时分不清身心哪个更痛。
奶奶费力地爬过来，哪怕每次靠近时都会被拉回去，她还是不知疲倦地前进。
直到她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干哑的声音却温柔异常。
“好了囡囡，别为奶奶低头，你做的很好。”
奶奶就这样死在了我面前，直到最后一刻我们也没能接触彼此。
心如死灰只一瞬间，那股细碎的疼痛顺着血绵延不绝，传到身体每个角落。
世界上最好一个爱我的人，死了。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坚持不放人。
这些支撑在失去亲近之人的痛苦之下，显得尤其可笑。
苏宁宁试探性地上前，好姐妹似安慰我。
“实际上奶奶也没几年活头了，正好这些你心里也了无牵挂了，是好事。”
“别难过了，让涵洲请我们看漂亮的烟花怎么样？”
她的话犹如一根根刺扎进心脏，传来刺痛。
看向远方的眼睛发涩，空洞没有灵魂。
“你快看，好美呀！”
我无心敷衍，她却突然靠近，红唇轻启。
“你奶奶的骨灰，有点少啊？我还没看够呢。”
耳边嗡鸣，脑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掉。
双眼猩红地死死扣住她肩膀，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贺涵洲却皱起眉头，把苏宁宁护在身后，眼神里充斥着对我的不满。
明明痛彻心扉，双眼充血，我却缓缓笑了。
见我面露笑意，贺涵洲轻轻为我擦去眼泪，无名指是苏宁宁送的尾戒。
“宁宁说的没错，你现在无牵无挂挺好的，况且身边还有我呢！”
扯起一抹笑容，折磨我侮辱我不都是为了给贺父讨回公道吗？
怎么到我这里，无牵无挂最好呢？
酸楚蔓延全身，心口像被重锤击中，闷痛不已。
我紧闭双眼，缓缓吐出：
“贺涵洲，我愿意交人，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要报警。”
贺涵洲立马点头答应，似乎已经想好怎么折磨那人。
我带他们来到一座偏僻的小屋，停下脚步指了指。
“他就在里面。”
两人神色警惕地让我进去，见我把人带出来也毫无异样时，顿时松了口气。
贺涵洲示意我把人交给他。
可当他接触到那人的瞬间，他的脚下迅速围起一群密密麻麻的蛊虫。
身上也开始出现怪异疼痛的红疹。
所有人都被吓得退后两步，停止了呼吸。
因为他们知道，这和贺老爷子死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熟悉的恐惧感占据了他的全身，贺涵洲扭曲地捂住痛处，嘶吼道：
“陈熙！这个杀人犯到底是谁！”
我落下眼泪，嘴唇轻轻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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