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开笔记本，指尖划过记录着排异反应风险的那几页。
一行行原始数据，冰冷而清晰。
根据动物实验的推演，我计算出了一个潜伏期。
大约三个月。
沈万山体内的那颗“再生心肌”，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我合上笔记本，开始密切关注所有关于沈万山病情的新闻。
手机屏幕亮起，推送了一条财经娱乐头条。
「医学才子与豪门千金订婚，周牧言与沈月月宣布联姻。」
照片上，周牧言穿着高定西装，沈月月挽着他的手臂，笑得像个公主。
他们宣布恋情，宣布即将到来的婚讯。
媒体的标题是“爱情佳话”。
胃里一阵翻涌，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
我身上的现金所剩无几。
我打开一个加密浏览器，通过层层跳转，联系上一个暗网里的黑客。
“恢复一个被彻底删除的电脑文件夹，里面是医学研究数据。”
“五万。”对方回复。
“我只有三万。”这是我卡里被冻结前提出来的所有积蓄。
“成交。”
我把钱转了过去。
三天后，我再次联系那个账号，对方的头像变成了灰色。
他失联了。
周牧言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更快。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是沈月月。
“薇薇，我们见一面吧，在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我到了咖啡馆，沈月月已经坐在那里。
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看到我，挤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薇薇，我对不起你。”
“但是，我和牧言是真心相爱的。”
她把手伸过来，想握住我的手。
我避开了。
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愧疚，只有炫耀。
我瞥见她放在桌上的手提包，拉链的缝隙里，有一个微小的红点在一闪一闪。
录音笔。
“我不会放过你们。”我一字一句地说。
她听到这句话，身体微不可察地向后靠了靠，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我身体前倾，凑近她，压低声音。
“顺便提醒你一句，那个技术有漏洞，你们好自为之。”
沈月月的脸色变了。
她很快恢复镇定，笑了笑：“薇薇，你别虚张声势了，想用这个吓唬我？”
她以为我在说谎。
我回到出租屋，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医院的朋友发来的加密信息。
“沈万山出现不明原因的心肌纤维化，范围在扩大。”
“周牧言紧急做了二次手术，但效果不佳。”
“严重指数，从3升到了8。”
第二天，周牧言紧急召开了小型媒体说明会。
他对着镜头，宣称这只是“术后正常排异反应，在可控范围内”。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周牧言的号码。
“薇薇，开个价吧。”他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只要你出来澄清，说技术是我的，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冷笑出声。
“周牧言，你觉得老师的命值多少钱？”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东过来敲门，催缴下个月的房租。
我整理行李时，一个陈旧的信封从一本旧书里掉了出来。
是恩师的笔迹。
我打开信，是去年我生日时他写给我的。
信的末尾写着：“薇薇，你天性纯良，但人心复杂。牧言这孩子，功利心太重，你要多留个心眼。”
我捏着信纸，蹲在地上，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
悔恨淹没了我。
我需要人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