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平息后,她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麻木地望向窗外。
房门被轻轻推开,萧鹤远带着情事后的慵懒。
“我想喝鱼汤,去买条现杀的鲜鱼,炖得浓白些。”
鱼星晚声音干涩发颤,“外面下雨,而且我的手伤了。”
萧鹤远皱眉不耐。
“一点小伤,煮个汤而已,费什么劲。”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鱼星晚想拒绝,可这或许是此生最后一次为他炖汤。
她沉默起身,套上单薄外衣,步入冰冷的雨夜。
凌晨菜市场,只有零星摊位亮着灯。
回到别墅时,鱼星晚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走进厨房处理活鱼。
洗切,煎鱼,加水,慢炖,十指传来撕裂的痛楚,锥心刺骨。
想到他眯起眼睛喝汤的样子,她又觉得这点痛不算什么。
天光微亮时,鱼星晚端着鱼汤上楼。
萧鹤远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汤盅上,“煮好了?”
“嗯,刚好,趁热喝吧。”
浑身冰冷被室内暖意一冲,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辛苦了。”
萧鹤远恍若未见,丢下三字,转身就走。
鱼星晚像个傻子般站在门口,贪恋地望着他的背影。
萧鹤远忘了关门。
透过轻扬的床帐,她看见萧鹤远盛起一勺汤,小心吹凉,喂到燕若雪唇边。
“宝宝,你要的鱼汤来了,趁热喝。”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她熟悉无比的腔调。
鱼星晚如遭雷击。
怪不得燕若雪住进来之后,萧鹤远突然爱喝鱼汤了。
原来,想喝鱼汤的从来不是他。
燕若雪微微皱眉,娇声抱怨,“有点腥。”
“是吗?我让人再去做一锅。”
“不用麻烦啦。”
她拉住他手臂软语,“你喂我,我就多喝点,好不好?”
“好,都依你。”
萧鹤远低笑,语气满是纵容。
鱼星晚在鱼汤的热气中,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温言软语。
方才冒雨买鱼煮汤的那点期待与甜蜜,此刻荒谬得令人发笑。
她整颗心沉入海底。
鱼星晚失魂落魄地退回房间,不小心将一个相框撞倒。
这是他们七周年纪念照。
那天,萧鹤远抱着她非要拍吻照,她含羞推拒却被镜头捕捉。
摄像师还笑叹他们情深。
可他怀里早已换了新人。
指尖抽痛,相框自她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太累太困,直到管家张妈上来喊她,她才赶忙洗漱下楼吃饭。
燕若雪的规矩,除了孕妇加餐,饭点之后谁都不允许开火。
餐桌上,萧鹤远正笑哄着燕若雪多吃一口。
她却盯着鱼星晚腕间碧绿,轻笑一声,“这镯子倒不错,给我瞧瞧。”
这翡翠玉镯,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鱼星晚猛地缩回手,“不方便。”
燕若雪脸色一沉。
“鹤远,你看她,我不过是想看看,她就这么小气。”
萧鹤远正为她剥虾,闻言抬头皱眉。
“小鱼,若雪喜欢,你就给她看看又如何。”
鱼星晚急得声音发颤,“不行,这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