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这些年,她总是这样。
秦轩剪断我的刹车管,害我出车祸差点被撞死,她嘴上说要秦轩付出代价,结果就只是骂了他几句。
每次都高高举起,轻轻放过。
仿佛当初那个因为秦轩往我的茶杯里放狗尿,就打断他一条胳膊的姑娘从没存在过。
“是啊,姐夫,秦轩这小子就这性格,你千万别跟他计较啊。”
“秦轩,还不快自罚三杯,让姐夫消消气?”
秦轩却把胳膊搭在阮云夕身后的椅背上,嚣张地看我:
“我就不,你个软蛋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打我啊?”
其他人面面相觑,干笑着打圆场:
“害,姐夫,今天是你和云夕的好日子,何必因为这点小事不高兴呢?算了吧。”
“对,咱们接着玩游戏,云夕,轮到你了,你觉得姐夫身上最宝贵的是什么?”
阮云夕刚要开口,就被我拦下:
“不用她说,我自己来。”
话音落下,我拎起手边的酒瓶,狠狠砸在秦轩脑袋上。
红酒和着血,顺着他额头蜿蜒流下。
“顾知舟,你他吗敢动我?!”秦轩捂着额头,气急败坏地朝我吼道。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看向他:
“不是你让我打你的吗?”
“我这个人最宝贵的就是,对他人有求必应。”
变故来的突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秦轩愤怒地看向阮云夕:
“是你说想休战,我才来参加你的结婚纪念日,你就放任你老公这么对我?”
秦轩和阮云夕是青梅竹马,也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他曾闯进阮云夕的公司,当众给她割腕。
阮云夕也把他绑上悬崖,推下几百米高的海里。
可现在看见对方受伤,阮云夕却顿时沉了脸。
“知舟,你太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也不该对客人动手,还不快点道歉?!”
我好笑地看着她:
“客人?我不记得今晚的邀请名单里,有他的名字。”
“他未经邀请就跑来我家砸场子,我身为这个家的男主人,还他一酒瓶,不过分吧?”
秦轩骂骂咧咧:
“你算什么东西?我和云夕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个外人插手?!”
我没理他,只看着阮云夕: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半晌,阮云夕收回视线,反手给了秦轩一耳光:
“谁说我老公是外人?从我家滚出去!”
秦轩愣了愣,眼圈泛红,咬牙道:
“行,阮云夕,你有本事再也别来找我!咱们就当没认识过!”
他转头就跑了出去。
众人为了缓和气氛,纷纷笑着说沈总真是宠夫狂魔。
只有我注意到阮云夕桌下紧紧攥起的手,还有她刚刚盯着秦轩离开时,眼里难以掩饰的关心。
接下来,阮云夕始终没说一句话,只是闷头喝酒。
她的手机响了两声,是我没听过的铃声。
阮云夕低头看了一眼,猛地站起身:
“知舟,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去看看,你先陪大家喝,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