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烟这张恶心的脸我化成灰也忘不掉,
我这才看清她怀里的孩子眉眼间竟和幼时的傅斯年有七八分相似。
她看见我有一瞬间的吃惊,随即拔高了声音指责我,
「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是不是厌童故意欺负小孩子!」
她这一嗓子,周围很快围起一圈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这么大个人了,欺负一个孩子,真不要脸。」
「就是,看她穿得人模人样的,心怎么这么毒。」
甚至有人拿起了手机录下一切,
「我没有,明明是你的孩子乱跑撞上了我!」
一瞬间,那些陌生的面孔,与记忆里同学们的脸交织变换,
他们就这样冷漠地看着我被霸凌,事不关己的围观着一切。
我瞬间头痛欲裂,觉得天旋地转,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就要吐出来。
恍惚间,我甚至看到了傅斯年冷漠的站在人群中也成了对我施暴的一员,,
沈如烟靠近我,压低声音,
「你的一切我都会抢过来。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毁了你拥有的一切。」
「只要我想,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玩物!」
可她已经毁了我的人生,不是吗?
我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知觉的瞬间,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接住了我,耳边是傅斯年惊慌失措的嘶吼,
「阿阮!」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偏过头,就看到傅斯年趴在我的床边,
「阿阮,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他握着的是我的左手,
衣服袖口滑了上去,露出手腕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他走的这三年,我夜夜无法入眠,思念和痛苦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长时间的失眠造成了严重的抑郁症,只有在身体的疼痛压过心里的痛苦时,我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傅斯年却突然将我紧紧抱进怀里,滚烫的泪水落在我的颈窝,「阿阮,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他推过来一个信封,「这是她给你的道歉信。」
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却根本不是沈如烟那张扬跋扈的字体。
沈如烟根本不是会写道歉信的性格,
傅斯年温柔地看着我,仿佛一个悲天悯人的神祇,
「医生说你的抑郁症,或许是因为你心里的仇恨太多了。」
「我可以帮你,我们一起和过去的仇恨和解,好不好?」
我和她隔着杀母之仇,凭什么让我轻飘飘地和她和解,
傅斯年被我赶出了病房。
刚结束训练的雇佣兵姐姐发来了消息,「阿阮,我很快就去接你。」
我口干舌燥,拔掉手上的针头,拿着水杯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接水。
刚走到门口,突然,一桶冷水从天而降,将我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我猛地转头,还没看清是谁,一杯滚烫的开水就迎面泼来,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手背上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我痛呼出声,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沈如烟。
她满脸得意,「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