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你用的?”我捏着那个小小的锡纸包装,走出浴室问他。
陈默瞥了一眼,面不改色。
“哦,酒店提供的,我看挺精致就拆开看看。”
他解释得滴水不漏。
我把那点疑虑压下去,或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下午,我们去了海边一家很有名的咖啡馆。
服务生过来点单,陈默没问我,直接对服务生说:“两杯冰美式,都不要糖,谢谢。”
服务生点点头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叫住她,“我那杯要加两包糖。”
服务生愣了一下,但还是记下了。
陈默的笑容僵在脸上。
“知夏,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喝不加糖的吗?说那样才纯粹。”
我的心凉了半截。
从大学起,我喝咖啡就离不开糖,陈默是知道的。
他口中那个喜欢“纯粹”味道的人,不是我。
我没有戳穿他,只是淡淡说:“最近口味变了。”
他“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傍晚回到酒店,他又递给我一瓶水。
同样的牌子,同样温柔的叮嘱。
“今天风大,多补充点水分。”
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可他一点破绽都没有,眼神里全是关心。
我又喝了下去,又是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那种陌生的香水味更浓了。
身上的痕迹又多了些,带着一种被啃噬过的刺痛。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最近怎么变得这么粗暴。
床头柜上,我昨晚随手放的耳钉不见了。
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一对小小的珍珠耳钉,虽然不贵重,但我一直很珍惜。
我翻遍了床铺和地毯,都没有找到。
陈默帮我一起找,嘴里安慰着:“别急,肯定掉在哪个角落了,晚上回来再仔细找找。”
可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第三天晚上,又是那瓶水。
我接过水,借口去洗手间,偷偷将水倒掉大半,只留下一点点。
回到床边,我当着他的面,将剩下的水喝完。
他看着我喝完,脸上露出一个放松的表情。
夜里,我强撑着,但还是很快就困得不行了。
再次醒来时,是被浴室传来的水声惊醒的。
天还没亮,房间里很暗。
陈默不在床上。
我悄悄坐起来,浴室的门虚掩着,透出昏黄的灯光。
里面传来女人压着嗓子的喘息声。
“讨厌,把人家头发都弄湿了。”
接着是陈默低沉的笑声。
“谁让你这么不乖。”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那不是我的错觉。
那陌生的香水,那消失的耳钉,那不属于我的喝咖啡的习惯。
还有我每晚不正常的沉睡。
他们,就在我睡着的时候,在我身边,在这张我们躺过的床上。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浴室水声一停,我赶紧躺下,蒙头装睡。
门开了,陈默走了出来。
他没有立刻上床,而是在房间里走动,似乎在收拾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房门轻响,有人出去了。
另一个人走了。
陈默终于回到床上,他身上的水汽和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混在一起,熏得我想吐。
他从背后抱住我,像往常一样。
“老婆,睡得真香。”
我一动不动,任由他在我耳边呢喃。
天亮后,他像前几天一样,精神饱满地起床。
我装作刚醒,揉了揉眼睛。
等他去洗漱,我立刻下床检查。
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
除了,在浴室地漏的边缘,卡着一根长长的、棕色的卷发。
我的头发是黑长直。
我用纸巾捏起那根头发,放进一个密封袋。
这就是证据。
我拿着那根头发,走到正在刮胡子的陈默面前。
“这是什么?”
他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
随即,他笑了。
“一根头发而已,大惊小怪的。估计是打扫的阿姨留下的吧,这里的卫生真不怎么样。”
他试图伸手来拿。
我躲开了。
“是吗?可我这几天,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沉,沉得不正常。”我声音发着抖,但很平静。
陈默关掉剃须刀,转过身来捧住我的脸。
“傻瓜,你就是太累了,又爱胡思乱想。别自己吓自己,嗯?”
如果不是昨晚我亲耳听见,我几乎又要被他骗过去了。
我开始怀疑,他每天给我的那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