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规的效率很高。
我被转入了医院顶层的VIP病房，窗外是城市最繁华的夜景，窗内是我一个人的牢笼。
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保镖，美其名曰“保护”，实际上是监视。
我的手机被收走，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谢清规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亲自“审问”。
“你和我父亲，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手里盘着那串佛珠，仿佛这样能隔绝我身上的“污秽”。
“都说了，我跟他不认识。”我靠在床头，有气无力。
“灵堂上，你为什么哭得那么真？”
“因为我专业啊大哥！”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拿钱办事，哭不出感情怎么对得起时薪？这是职业道德！”
他显然不信，只当我是在狡辩。
“我父亲私下见过你几次？给了你多少钱？”
我闭上嘴，决定放弃沟通。
跟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我的沉默让他更加烦躁，房间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就在这时，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画着精致淡妆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她看到谢清规，眼睛一亮，声音甜得发腻：“清规哥哥，我听说你在这儿，就煲了汤过来。你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
是江薇薇，谢家的世交之女，也是谢清规的头号迷妹。
我在谢家的资料里看过她的照片。
江薇薇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这才“呀”了一声，故作惊讶地看向我。
“这位是……？”她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
谢清规没有介绍的意思，脸色阴沉。
江薇薇却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走到我的床边，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江薇薇。清规哥哥的朋友。”
她的目光在我平坦的小腹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敌意。
我懒得理她，连眼皮都没抬。
她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柔声细语地对我说：“姐姐，你脸色好差，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我扯了扯嘴角：“不用，看见不想看的人，有点生理性反胃而已。”
江薇薇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她转向谢清规，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担忧：“清规哥哥，这位姐姐好像不太喜欢我呢。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谢清规终于开口，声音缓和了些，“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
“可是你的汤……”江薇薇咬着唇，泫然欲泣，“我炖了很久的。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了？”
“没有。”谢清规重复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那我就放心了。”江薇薇破涕为笑，她站起身，走到谢清规身边，亲昵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状似无意地说道：“清规哥哥，我知道你心里烦。谢伯伯刚走，就出了这种……脏事。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口中的“脏事”，就是我。
我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又善解人意的绿茶模样，胃里翻涌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啊，温姐姐，”江薇薇像是才想起我，转过头，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好久没见清规哥哥，一时激动，把你认错成……这里的护工阿姨了。你别介意啊。”
她说完，还捂着嘴，发出一声娇俏的笑。
我看着她，忽然也笑了。
“没关系，”我慢悠悠地说，“毕竟脑子和眼睛，总要有一个是好的。看你这样，应该是眼睛没什么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