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了?”最为年长的族老童大爷问道,如果忽略他上扬的嘴角,还真会让童阮以为他这是要出头呢。
“小女也不知道,可能是大伯喜欢吧!”童阮端着一本正经脸,跟我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没关系,反正我不承认。
说着话的功夫,童阮搬了桌子椅子出来,大家围着桌子坐下,就连童富贵也爬起来坐椅子上了。二房的其它人被童阮安排回了之前的屋子,毕竟童福元还没醒,一直躺在牛车上肯定不行啊!
如果忽略他扭曲的脸,抓挠不停的手和歪来扭去的身子,真跟平时一模一样。
“都,都看着我干什么啊!分啊,分家啊!”童富贵迫不及待的道,他手不停叫不停身子不停的,痒啊,他恨不得赶紧拿到解药。
童阮满脸无辜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没说要分家啊,我请族老们来只是想说说你把我们赶出去的事,我们的东西好好放在屋子里,就这么被你扔出去了,我感觉我们一家都没脸在这个村里待下去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伯你是我爹的大哥,本应该让这当弟弟的。结果我爹为了给家里砍柴摔断了腿,你们不拿钱看病也就算了,还把我们赶出去?你怎么能够这样呢,我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难过了。”
“我爹腿好的时候,我们一家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三顿还吃不饱,个个饿得骨瘦伶仃。这也就算了,你们吃肉分给我们一口肉汤我们也就满足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们一家走投无路之时把我们赶出去啊!”
“这不是逼着我们一家去死吗?我真的......”
童富贵焦躁,烦躁,还瘙痒难耐,这种折磨让他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两耳光,以前没发现童阮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今儿个变化如此之大?
“我错了,阮阮,大伯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大伯的错。你就原谅我好不好?算大伯求你了,咱们把家分了吧!你放心,分完家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们的,不会让你们吃一点儿亏,可好?”童富贵现在就一个愿望,分家,必须分。
“大伯,瞧你说的,我的意思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能分家呢,不分家多好,我不想分。”童阮故意扭捏道,呵,这家是肯定要分的,不从你身上咬一块肉下来,我就不叫童阮。
不,这怎么可以,不分家还不知道她怎么作,但凡有点儿什么自己就逃不了,还不如分了,他想怎么收拾都可以。
“俗话说树大分枝,咱们这一家子人也太多了,早就该分家了。阮阮,你先别说话,你听大伯说说这家怎么分,你要不同意,咱们再说。而且还有族老们在这里见证,还有乡亲们都在,不会让你吃亏的。”童富贵难啊,这脑袋又要思考怎么把这家分了,手上就没个轻重,脸都抓烂了,一脸血污,看上去尤为恐怖。
童阮看看在坐的族老,又回头看了看站在院子外面的乡亲们,这次颇为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咱们家总共五十四亩田地,我们就按照三户来分,你们家分二十亩,老三家二十亩,我们家十四亩。这钱你也知道是三百九十六两,你今天拿去看病的咱们就不算在里面。这个呢也分成三份,每家是一百三十二两,我们家只要三十二两,那一百两给你你,算作是我这个当大哥的给弟弟看病。你看成吗?”
童富贵姿态放得很低,不仅仅是再坐的族老,就是围观的村民都对他改观不少。想来以前他对老二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该是有苦衷的。这不老三一家也没干活吗,一个两个懒死人。
童阮低头,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不愧是在村长宝座上坐着没下的人。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就给自己挖了好多坑。哎呀,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占了呢,我们一家才是弱者哦!
再抬头童阮眼里闪动着感激的泪花,激动得声音打颤:“大伯,你真的是太好了,你竟然为我们家考虑到如此地步。不过,我们家不能要。”
童富贵眼里闪过一道暗光,管你要不要,我今儿已经把这情做出来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而且啊,分成三份根本就不对,你还算漏了爷爷奶奶啊,他们才是我们这个家的大家长,也该占一份的。田地我们一家十亩,老人十四亩。银钱我们一家九十两,老人一百二十六两。这些都是爷奶应该拿着的养老,分家后,我们每家还应该给老人养老,这是最基本的。”
“所以你那样分不行的,爷奶生养了爹爹跟你们,没有爷奶就没有我们这些子孙后代,我们不能不孝顺,大伯,你说是吗?”
是是是,是你祖宗,童富贵气得脸都扭曲了,没想到这死丫头在这里摆了自己一道,太恶心人了。最开始是她说按照户分的,合着在这儿等着呢?
“还是阮阮丫头想得周到,这份心性也好,不偏不倚,刚刚好。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份孝心,你惦记你爷奶这份心啊,两实属难得啊!”被请来的族老赞扬道,若最初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来,现在倒是有些欣赏这个小丫头了。
童阮腼腆的笑了笑:“谢谢各位爷爷夸赞,这都是晚辈应当应分的事,人之常情啊!”
围观的村民也暗暗交头接耳夸赞童阮,村长那样分她明明是最大的受益者,而她家又是最艰难的时候,她都能忍住这份贪念,这孩子实属好品性。
童富贵气啊,这贼丫头就用这么点儿事扭转了所有人的看法,难道就没看到她的所作所为吗?
“富贵,我看就按照阮丫头说的来分,都是孩子的一份孝心,你若是要贴补她们一家,也可私下贴补,不用在分家时太过!”族老发话了,童富贵吐血了,他的一番心机算是白费了。在个小丫头手上着了道,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