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楚翘也呆在原地不动，大家都流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书记你认错人吧？方程只是一个哑巴，他吃喝完全由他的妻子养着，一个吃软饭的而已，你要跟他……敬酒？”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毕山，他表情一言难尽的问道。
这同样是大家想要知道的问题。
明明就是个垃圾，为什么会让李书记另眼相看？
“垃圾？”李书记带着嘲笑和疑问看着毕山。
“你哪位啊？”
见李书记李国忠和自己说话，毕山马上恭敬的点点头：“我的名字是毕山，是羊城宋科长的手下。”
“书记，他我知道，上回宋科长提交过一次人事报告，准备把他提拔为副科长。”后面的一个人走上前。
“副科吗？”李书记斜视。
一时间，毕山的心顿时七上八下。
下一刻李书记忽然把目光移开，再次看着方程：“方先生，这个毕山和你有冲突吗？”
哇！！！！
此时，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看方程。
毕山他的眼睛更是直盯着方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讽刺的什么都不是的方程，方程此时此刻，居然决定了他的前途，叫他害怕。
方程微微笑了一下。
看来，这人还挺孝顺的。。
现在显然是给他捧场。
作为一个书记，什么场面没见过，光看这房间的站位和气氛，就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大致发生了什么。
方程眼睛瞥了毕山一眼，清楚地看到了毕山眼里的惊恐，顿时冷笑了起来。
毫无价值的垃圾！
他不太关心这样的人，但是无论如何这也是一个亲戚，把事情弄得太僵，最后还是会让楚擎一家难办。
“没有的事儿，我管毕山叫姐夫呢，这是家庭聚会，刚才我们只是在讨论这个大碗的真假而已。”
方程轻描淡写的说完，让毕山顿时舒了口气，放宽心后竟然感觉两条腿已经软了。
一边的范华迅速抓住了毕山，才没当场出洋相。
但是方程说法又把房间的注意力拉回到了蓝白相间的青花上。
李国忠笑了，不去追问毕山事儿，而是顺着方程的话接了下去：“大碗？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青花吧？颜色确实很正啊。”
“刚好，我身边的老吴就是个内行，来来来，老吴，你给掌掌眼？”
李国忠说完就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他身后的一个朋友。
老吴听完笑了笑说：“领导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这几年都不在玩这个了，但既然您说了，我肯定得献丑啊，刚好青花我以前接触得多，也算是半个行家吧，我来瞅瞅。”说罢就把盒子中的大碗拿在了手里观摩着。
房间原本的气氛已经完全由李书记这几个大佬控制，除了方程，其余的感觉都像被训话的学员。
即使在商业斗争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楚擎，也不比别人表现的好到哪去。
堂堂的羊城一把手，平日里想尽办法走尽关系都高攀不上的人物，此时此刻居然成为自己聚会上的客人，而拉近这个关系的，居然是平日里他们嘴里的废物方程。
“我也是从别人手中费尽心思弄来的，四百万的价格，很多人看了，都说是真的！我觉得我们方程妹夫的眼光有待提高嘛。”看到方程为自己说话后，毕山也赶紧说两句圆场的话。
刚才还管方程叫废物，现在已经称方程为妹夫了。
听到这些话，方程几乎笑了起来，而这个毕山也算是一个大丈夫了，一点也不感到羞耻。
想想也知道，毕山并不愚蠢，他已经很明显得感到李国忠问他是否与方程有冲突时候的处境了。
方程一旦说两个人之间就有过节，相信李国忠就会马上让旁边的人，把他晋升的道路给堵死！
“没错没错，方程，你差点错怪了别人。”这时楚擎也回过神了，“我说毕山这个好女婿，怎么能给我一个假的。”
方程冷笑着看着老吴，“这是真的吗？”
老吴仔细端详一会，扬起了眉毛看向方程。
“所以，你认为这大碗是假的？”
方程点头。
老吴瞬间哈哈笑了起来：“我算是晓得了，李书记到底为什么会对你这个小子青眼有加！”
老吴说的话使许多人迷惑不解，二姐一脸疑惑得说：“老师，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碗究竟是不是真啊？”
看到大家一脸疑惑的样子，老吴清了清嗓子，也不再故弄玄虚了。
“我刚说过，它看着好像是真的，但好像就是好像，如果你从远处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高仿品，它只不过是通过在一个阴穴中埋藏的方式做旧而已。”
什么？
“不会吧？赝品？阴穴……”作为经常玩古玩的，自然之道阴穴是什么意思，楚擎立即把大碗给推到一边。
离我远点！
老吴说的内容，犹如在房间里丢下炸弹，众人都是一脸骇人神色。
坟墓里扒出来的东西，想想就晦气，非常倒霉！
“你……给，毕山你是……你看你干的好事，把这个当成宝贝送给我们！”尚静听到这里，也气得开口责怪。
毕山现在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了，方程一个人反驳的话，他还可以争辩两句。
可如今，这个老吴人家的身份可不一样，李书记身边的朋友，而且李书记都说了人家是专家，说你错了，你还敢反驳吗？
“没事儿没事儿，打眼了，在咱们这行内也不奇怪，不过只要别把它带回家就行，我不是危言耸听，就算用科学的解释，这东西也不好，因为这些坟墓里有很多细菌。”
“要是带回家的话，脏东西肯定对家人有害。”
老吴接着说道：“方程对吗？你这个年轻人不错，说实在话，这么年纪轻轻的，看出这个东西是高仿的可不多啊，眼光果然可以啊。”
“可以认识下，在一起多交流交流，年轻人，难得啊！”
“打住吧，你和人家交流什么？那些瓶瓶罐罐的破烂玩意吗？方先生才不稀罕。”李国忠装出嫌弃的样子，和老吴插科打诨。
“说实话，我本来想着明日去拜访你的，”李书记看了一下旁边的几个人，然后继续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方程立即点点头，随着李国忠挪步换了个地方。
门关上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
楚擎和尚静的处境好像忽然颠倒过来，刚才讥讽了他们家的几个人，现在的面孔却不断抽搐。
“尚静啊，这方程的关系这么硬，你还装糊涂不跟大家说，你这不是诚心让我们大家出丑呢不是。”
二姐虽然笑着说这句话，可是笑容却很尴尬。
“没错，你家方程比毕山关系硬多了，看起来他和李书记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这两个家庭的态度使尚静几个人特别受用，不过他们对方程的情况也是一头雾水。
方程和李书记是怎么搭上关系的？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尚静是个人精，她认为方程这次让她很有面子，于是立刻大笑起来。
“这事儿谁没事儿就喜欢大肆张扬啊对不对，太高调可会让人家烦的，再说咱们都是自家人，有必要拿着个显摆吗？我也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刚好碰到了李书记。”尚静从每个人脸上都看到了羡慕的神色后，更是流露出满意的表情。
此刻两家人都是面面相觑，心里跑过一群草泥马，尤其是老大家，今天真的是被**得太狠了。
“方先生，我也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你，相见即缘，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想请您帮个忙。”李国忠把方程拉到一旁说道。
“李书记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肯定义不容辞啊。”
方程也明白刚才在房间里李国忠的做派，完全就是给他架场子，抬面子的。
当然了，就算没有李国忠，他也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儿，但是人家的好意，方程肯定也不能不心领啊。
李国忠说：“老实告诉你，我父亲到我们家才一年就病了，在那之前，我家老爷子身体基本上没有大问题。”
方程听后马上皱起眉头，他立刻就明白为什么当初觉得李国忠父亲的病有点古怪了。
那时候李老爷子身上看到的黑气，和刚才那个大碗上边缠绕的黑气，可不是同出一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