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顾队妻子如何哭喊，我始终面无表情地坐在镜头前，等待着我女儿的消息。
一个队长的儿子，他们或许不在意。
但我手里，不止这一张牌。
派去接秦悦的人低头回来了。
顾队妻子立刻扑上去抓住他：“秦悦呢？！她人在哪？”
那人眼眶发红，竟带着怒意看向局长，最终却只低声道：
“秦悦......她也来不了。”
“她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她......死了。”
话音落下，他猛地抬头怒视局长，嘶声质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局长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深深叹了口气，却一言不发。
顾队的妻子几乎崩溃：“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死？她不来......我儿子怎么办！”
那人声音沉重：“秦悦的同事说，三个月前，她在荒郊被人凌辱致死......”
“不少人都见过她惨烈的样子......可我们交上去的证据和报告，最后却被定为——自杀。”
“她的同事们不服，多次要求重审，只为求一个公道。可局长......”
“他竟然亲自签字，将秦悦的死，办成自杀的铁案！”
众人难以置信地望向局长，那人嘶声质问：
“为什么？你这样做，对得起身上这身衣服吗？！”
“你可是局长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局长身上，他却眉头紧锁，声音沉痛：
“陆风，是我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的家人，你该恨我。”
“但秦悦的死，我当时真不知道是她！上面催着结案，我只以为是重名......就签了字。而且这个案子，是有证人的！”
他猛地转向门口，喊了一声：
“苏婷！你过来，跟陆风说清楚！”
苏婷是我妻子生前最好的闺蜜，她们在同一单位工作。
秦悦出事那天，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她的，她也是最先赶到现场的人。
苏婷眼中含泪，声音发颤：“陆风，我可以作证，秦悦是自杀。自从和你离婚，她一直郁郁寡欢，每天都在强撑。”
“她总说‘活不下去了’，后来......她听说你成了团伙头目，她接受不了自己曾经嫁给一个罪犯，所以......”
“那天她打电话跟我说不想活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两行眼泪无声滑落。
忽然她抬手指向我，厉声喊道：
“你还有脸问秦悦怎么死的？是你！是你逼死她的！”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是啊，秦悦一向嫉恶如仇、是非分明。
如果她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恐怕真的承受不住。
“陆风，你醒醒吧！别自欺欺人了！你现在的样子，秦悦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
她的话像重锤砸在我身上，我几乎站不稳。
随后，她取出一枚带血的荆棘鸟胸针，举到镜头前：
“她到死......手里还紧紧攥着你送的这枚胸针。”
我心头剧痛。
那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视若珍宝，从不离身。
我以为她早就扔了......
没想到直至临终，她仍紧紧握着。
那一刻，我动摇了。
如果秦悦还活着，她绝不会愿见我变成现在这样。
恍惚间，我忽然注意到荆棘鸟的眼睛。
刹那间，我全都明白了。
我抹去脸上的悲戚，嘴角扬起一抹极尽嘲讽的笑。
“演了这么久，不累么？我亲爱的老局长，好师傅。戏，我陪你演完了，时间也拖得差不多了，你不如抓紧，把我女儿交出来。”
局长见我丝毫不为所动，脸上那层伪装的耐心终于碎裂，露出一丝狠厉：
“陆风，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这不是你发疯的理由！你糟蹋别人的孩子......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我冷笑：“良心？它能换回我女儿吗？能换回我父母、我的爱人吗？”
“既然换不回，那就这样吧！”
一股浊气在胸口横冲直撞，想起女儿惨状，我恨不得杀光这些人。
时钟滴答走着，不紧不慢。
我再次举起了刀。
就在这时，顾队突然出现在直播间：
“陆风，找到你女儿了！快放了我儿子！”
我眼睛一亮，几乎控制不住激动：“快！让我看她一眼！”
顾队大喊：“她正在来的路上！但你得保证我儿子安全。否则，你女儿我也不能保证！”
我心里一松，正要伸手去解他儿子的绳子，
却猛地瞥见他的身后。
下一秒，我挥刀斩下。
一条胳膊赫然掉落镜头前。
顾队的眼珠几乎瞪出眼眶：
“陆风——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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