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岁生日宴那天,我爸给沈尽南派了个终极任务。
他说只要他能活着回来,顺利和我成婚,就能成为陆家掌权人。
于是我一边接手公司,为他筑基铺路,一边等他,整整七百多个日夜。
直到他瞎了一只眼回来。
我心疼又欣喜,可就在我爸提起婚事的瞬间,沈尽南利刃出鞘,一刀划开掌心。
“陆先生,恕尽南不能从命。”
他跪得笔直,声音斩钉截铁。
“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阿月已经有过我的孩子了。”
“身为男人,我必须给她名分。”
我爸下意识看向我,眼中满是歉意与担忧。
所有人都看着我,觉得我一定会发难这对苦命鸳鸯。
可我却只是淡淡一笑,看着不远处的女人笑道。
“既然这样,那就祝你们幸福美满。”
于是我转头嫁了他的死对头。
婚礼那天,他攥碎酒杯红着眼眶握住我的手腕。
“陆清枝,你还真敢嫁?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最喜欢我吗?”
我头顶白纱,笑睨着他通红的双眼。
“你以为我陆家大小姐,当真是缺你不可吗?”
我爸年轻时树敌太多,落下一身病根,再不能生育。
没有男丁继业,他怕我日后执掌陆家时无人扶持,早早培养了二十几个童养夫。
数年严酷筛选后,唯有沈尽南一人留到最后。
这份强者为尊的认知,让情窦初开的我对他彻底沦陷。
二十岁生辰宴上,我爸给了他最终试炼。
任务完成,活着回来与我成婚,他便能与我共掌陆家。
那日我照例去祠堂上香,刚迈出门槛,腕上戴了三年的檀木珠串毫无征兆地断裂。
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四处滚落。
那是三年前,沈尽南亲手为我戴上的。
心头猛地一空。
“小姐,沈尽南回来了,老爷让您过去。”
我缩回捡珠子的手,毫不犹豫地向外冲去。
老宅门口,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看到我时的神情,居然没有喜色。
我不明白,我等了那么久。
沈尽南归来,于陆家,于我,不该是欢天喜地的事么?
我爸被林叔扶着,病气苍白的脸此刻沉得骇人,更多的是压抑的怒意。
“爸爸?”
他看向我,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愧疚。
“清枝,你来了。”
我视线扫向站的笔直的男人,轻唤道。
“沈尽南。”
男人看了我一眼,这一眼,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那双曾让我痴迷的瑞凤眼,有一只黯淡灰败,彻底失了神采。
“爸,他的眼睛…”
我声音发紧。
我急切地想寻求答案,却见沈尽南猛地抽出匕首,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划开掌心。
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
他毫不犹豫重重叩首,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慌张与决绝。
“陆先生厚恩,尽南没齿难忘,小姐的情谊,我也深知。”
“但阿月已经有过我的孩子,伤了身子,我不能负她。”
“求先生和小姐成全!此后尽南愿为陆家肝脑涂地,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