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明看到我这个样子,有些惊讶,又有些害怕。
但很快,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欣喜,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直播摄像头,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出口。
矛盾越大,我越失控,直播间的热度流量都会越好。
想必对他来说,流量和热度都比我重要很多吧。
许苏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在静静的等着我发疯,看我坐实神经病这个名号,和婆婆的行为几乎一模一样。
我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怪不得他们能有血缘关系,都是一样冷血,一样的将人逼疯。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起身刷了个牙,满脸不在乎的穿上西装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一屁股兜子屎的婆婆和情绪濒临崩溃的我。
这时候,弹幕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这儿子?直接甩手就走了?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妈妈的吗?】
可直播间马上就有人反驳道:
【儿子工作那么辛苦,给钱都不错了,养家本来就很辛苦了,没必要那么苛责男人。】
【而且男女有别,婆婆的屎尿屁,她儿子一个男人怎么管呢?再说了男人碰这些污秽物,赚不到钱的好吧?】
直播间因为弹幕的争吵,热度直接上升了一个档次,又新增了很多路人观众进来。
房间里的氛围格外冷淡,我似乎感觉面前的婆婆,越来越恶劣了。
她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从我嫁进来几乎没给过我好脸色。
面前的母亲不安的扭着身子,觉得裤子里的脏污有些不舒服。
她也察觉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能帮她,于是她乖巧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喊我:
“儿媳妇。”
“妈妈做错了,妈妈以后再也不会了。”
看吧,婆婆的这副老实样子,只有在需要我,或者要求我做什么的时候,才会短暂的出现。
大部分时间,只有私底下两个人单独相处时,她对我都很冷淡。
我很早就怀疑过,婆婆是故意尿在裤子里的,她有时候甚至比一个演员还会伪装。
婆婆单独和老公一起出去时,是会主动去卫生间,从来不会尿裤子的。
第一次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才让我重新审视了整件事情。
六十岁的成年人,并不是七老八十,医生也说了,婆婆的脑部控制大小便的神经并没有任何问题。
后来,我逐渐发现,婆婆每次心情不好,或者她提出的要求我没实现。
她就会疯狂在各种场合尿裤子。
看见一贯爱体面和注重礼仪的我,窘迫的拿裤子,换裤子,接受众人的审视时。
婆婆的眼底,充满了惩罚我的得意。
这些事情,不能跟外人道。
我憋在心中烦闷委屈,只能跟枕边人大概的诉说。
可我有几次跟许苏明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妈会不会,是故意这样做的?”
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责怪和埋怨:
“我妈妈她大字都不识一个,她懂什么呢?你非要这样去揣度一个老人吗?”
自此之后,恶意揣度婆婆心思的神经病儿媳,就成了我的形象,后来,我绝口不再提这件事情。
我只希望,她能转好。
我拿着手机,看着直播间的风向,因为婆婆暂时的柔顺,又逐渐统一,尖锐的话语再一次刺向我:
【这老人多害怕啊,你看明明是生理性控制不住自己的便意,却还是会小心翼翼的跟儿媳道歉。】
【哎,可怜的老人,也不知道这个儿媳在不耐烦些什么?】
我站起身,到冰箱给自己拿了瓶椰子水一饮而尽,整理好心绪后,才给婆婆换裤子。
见我皱起眉头,头往一边躲闪,婆婆的表情冷淡下去:
“儿媳妇,你嫌弃妈臭吗?”
我没有再像往日一样,手忙脚乱的解释我不嫌弃,我很爱她。
我也学她的样子,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换下她的裤子,越早结束,越少受罪。
虽然说,子不嫌母丑。
但婆婆的那些臭味,有时候会熏得我一天都吃不下饭。
我也越来越消瘦,从结婚之前的微胖,变成了现在的骷髅架子。
有时候早上给婆婆换完裤子,去上班坐在工位上的时候,连同事都会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
婚姻,到底带给女人的是什么呢?苦难,委屈,折磨?
清洗完婆婆之后,我牵着她的手去康复中心。
走廊里,婆婆还是那副老实人面容,但看向我的眼神却格外冰冷。
她皮笑肉不笑的,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我希望你死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