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刚才沈思是自己开门进来的。
难道,是沈思的生日?
手指不由得攥进掌心,我却感觉不到疼。
我艰难地举起手指,正要按下,三人的欢笑声从身后传来,又戛然而止。
“你拿着箱子干什么?”孙炜开口问。
我直直地看着他:“密码换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经意地瞟了沈思一眼。
“哦对。你们之前那个密码太难记了,我就强烈要求大炜换成我的生日了。”沈思故作大方地回答,“大炜,你是不是太忙,忘记告诉阿黎了?”
孙炜忙点头应允。
孙阳阳粗鲁地挤开我,迅速按下密码,嘴里还嘟囔着:
“一点小事,斤斤计较的。你就是不如大姨,大姨是我妈妈就好了。”
门开了。
强烈的苦涩泛上心头,我拦住正要进门的孙阳阳,扬起手,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他捂着脸,满眼愤怒。
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他。
他怒气冲冲地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撞倒了箱子,坐在地上。
“你凭什么打我?你是个疯子,神经病!你不配做我妈!”
他咆哮着,还狠狠地踢了我几脚。
站在一旁的孙炜和沈思,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
我心里彻底凉透了。
这个家,我不要了。
孙阳阳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孙炜这才过来抱住他,却转头冲我吼:
“你打孩子干什么?就因为他没让你去参加家长会?”
沈思蹲下来扶我,嘴里却数落着:
“你既然那么想去,就应该直说,一家人有什么弯弯绕绕的。”
“事后翻旧账,还打阳阳的脸,你也太不像话了。”
一家人?谁和谁一家人?
我推开她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你很得意吧?他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你,想让你做他妈妈。”
沈思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转而又温柔地说:
“孩子随口说的话,你当什么真。”
“我看你真是在家太久,跟社会脱轨了,好话歹话都听不出来。”
又是这样。
其实沈思只比我大三岁,可她总爱摆出长辈的姿态教训我,还精准地戳中我的痛点,让我痛得撕心裂肺。
孙阳阳出生后,我妈本来说要帮忙带孩子的。
是沈思劝我要体谅父母,自己的孩子应该自己带。
我不得不放弃上升期的事业,辞职在家,每天从到忙到晚。
沈思则下班回家陪爸妈遛弯,周末来我家逗逗孙阳阳。
大家小家都正常运转着,全家人最感激的,却是她沈思。
他们都说多亏了她深明大义,是她劝我做出的短暂牺牲,才换来了家庭幸福。
我越想越恨,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眼神一晃,迅速避开,走向孙阳阳,轻轻摸着他的脸:
“行了,你好好跟阳阳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阳阳,你也别生妈妈的气,她就这样,又冲动又犟。”
三人都在用余光看我,等着我低头认错。
当初爸妈不许我去外地读大学时,我跟他们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