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拿着那张角度刁钻的照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
她在网上开了一个直播,梨花带雨地控诉我。
“我知道姐姐恨我,她今天甚至带着姐夫来马场羞辱我。他们在我面前故意做出亲密的举动,就是为了告诉我,就算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姐夫也还是会选择她。”
直播间里,群情激奋。
“这个乔晚是疯了吗?逼宫不成,现在开始公然挑衅妹妹了?”
“我要是乔月,我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了!太欺负人了!”
“有没有在马场附近的?去教训一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乔月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但嘴上依旧说着委屈的话。
“大家不要冲动,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只是希望姐姐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她那张虚伪的脸,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傅言洲拿过我的手机,直接关掉了直播。
“别看了,污了你的眼睛。”他抽出一张湿巾,仔细地擦拭着我的手指,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你说,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我问。
傅言洲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的车上有定位器。”
我心里一惊。
“是她装的?”
“除了她,还有谁?”傅言洲的语气里透着杀气,“晚晚,我不能再等了。再让她这么闹下去,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那些在网上叫嚣着要“教训我”的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付诸行动。
“言洲,”我握住他的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要让她,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我的隐忍,在乔月看来,是懦弱。
她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第二天,她直接带着一群所谓的“记者”,堵在了傅言洲公司的楼下。
我当时正好在傅言洲的办公室,从落地窗往下看,能清楚地看到楼下黑压压的人群。
乔月站在人群中央,画着精致的淡妆,穿着一袭白裙,楚楚可怜。
“各位媒体朋友,我知道我今天不该来打扰姐夫工作。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眼泪说掉就掉。
“我姐姐她……她离家出走了。我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她现在唯一肯见的人就是姐夫,我求求大家,帮我劝劝我姐姐,让她回家吧。”
“只要她肯回家,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我可以搬出去,我可以把爸爸留下的所有东西都让给她,我只求她平平安安。”
这番话说得,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要不是我知道她的真面目,我差点都要被她感动了。
傅言洲的特助敲门进来,脸色难看。
“傅总,楼下媒体太多,已经影响到公司正常运营了。您看……”
傅言洲看了一眼楼下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冷声道:“报警。就说有人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
特助点点头,立刻去办了。
我看着傅言洲紧绷的侧脸,知道他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
警察很快就到了。
但乔月显然早有准备。
她对着警察,哭得更凶了。
“警察同志,我没有闹事,我只是在找我姐姐。她有抑郁症,我怕她出事啊!”
一句话,就把“寻衅滋事”变成了“情有可原”。
警察也没办法,只能进行口头警告,然后疏散了人群。
乔月被“请”走的时候,还抬头往我们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在告诉我,你看,我能把你捧上云端,也能让你跌入泥潭。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当晚,奶奶给我打了电话。
这是事情发生以来,她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电话一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
“乔晚!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让乔月带着记者去公司闹,你是想把我们乔家的脸都丢光吗!”
“奶奶,”我平静地开口,“是她自己去的,不是我让她去的。”
“你还狡辩!”奶奶的声音更加尖锐,“如果不是你不知廉耻,死缠着傅先生不放,月月会用这种办法逼你回家吗?她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好一个“为了我好”。
“我告诉你,乔晚,你明天必须给我回来!傅家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的长辈很快会到,我们要当着两家人的面,把这件事说清楚!”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奶奶,认乔家列祖列宗,明天就给我准时出现!”
说完,她“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久久没有说话。
傅言洲从我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的不安渐渐平复。
“不,我要去。”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她们给我搭的台子,我不去,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