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踩着高跟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老宅，自然没听到王婶的最后两句。
而我的灵魂则像被无形的线拴着，只能跟着她飘。
出租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陈恩那栋能看见江景的公寓楼下。
门一开，陈恩就迎了上来，脸上堆着急切的笑：
“黎黎，怎么样？傅修远答应了？”
苏黎换鞋的动作顿了顿，避开他的目光：
“他……不在家。”
陈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随即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
“是不是傅哥还在怪我？怪上次让他替我顶罪……其实我也知道，那回委屈他了。”
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眼眶慢慢染红：
“要不……就算了吧。本来就是我的错，怎么能再让他受牵连。”
“只是……万一我真进去了，你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苏黎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立刻皱眉抱着他安慰：
“胡说什么！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上次我明明给了他一大笔封口费，受害人家属那边也都打点好了，不过是蹲几年牢，又不是让他去死，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她伸手按住陈恩的肩膀，语气斩钉截铁：
“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他。这次的事，他必须帮你扛下来。”
我飘在客厅吊灯旁，看着陈恩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只觉得灵魂都在发寒。
那些钱，我明明一分都没见到。
而所谓的“家属”，最后竟成了索命的恶鬼。
陈恩顺势把脸埋进苏黎颈窝，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我伸手想掐住他的脖子，却只能徒劳地穿过他的身体。
“你放心，”苏黎轻抚着他的后背，语气坚定，“我一定会找到他，这次的事他必须负责到底！”
为了尽快找到我的下落，
第二天清晨，苏黎就重新去了我家院子。
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我荒废的老宅。
苏黎站在院子里，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花……”
她蹲下身，手指拂过枯萎的玫瑰丛。
她知道我最喜欢摆弄花草，若非什么不可抗力，我是不忍心放任它们枯萎的。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掏出手机拍下结满蛛网的窗台。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很久，终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去查傅修远的下落，越详细越好。”
挂断电话后，她继续往里走。
我心跳加速——
就在拐角处，水泥板上还留着三年前那摊干涸的血迹。
只要再往前两步……
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炸响。
是陈恩的专属铃声。
电话那头，陈恩慌慌张张的声音接连传来：
“黎黎！我听说，受害者那边掌握了最新的证据，要是不尽快处理的话就糟了！”
“什么？！”苏黎脸色瞬间煞白，“我马上回来！”
她转身就跑，顾不上再查看那些无所谓的细枝末节。
我不禁苦笑，看来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她的陈恩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