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养你不如养条狗,你早和我说想和男人睡觉,我还供上什么学?就应该十三岁送你去站街,去酒店当小姐就舒服了是吧?”
“敢早恋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妈冲上前来想扯住我的胳膊,却被我躲开,但长时间的未进食,让我的胃突然阵阵发痛。
现在我才想起来,那张胃癌晚期的病历单还在我裤兜里。
一个慌神的功夫,我转身间被我妈薅住头发,头发扯着头皮迫使我面向她狰狞的脸。
“啪——”我的脸上即刻落上重重的巴掌印,脸颊瞬间高高肿起,嘴角也带出来点儿血。
在下一个巴掌即将袭来的时候。
我突然伸出手也扯住她的头发尖叫:“早恋怎么了?我和谁在一起都比和你在一起幸福!”
我吼出这一句,即将要落下来挨在另一边脸上的巴掌,在离脸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急刹车。
妈妈愤怒疯狂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凝固,有些要塌陷的前兆。
她的眼神中装满了不可置信,似乎每想到我能说出这种和她决裂的话。
我们就是这样,我妈骂我是小畜生,我骂她是老不死,我们恨到每天诅咒让对方突然暴毙。
但我从来没说过要离开她。
我看着她发红的双眼,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在她眼中好久未见的委屈和悲伤。
我勾了勾嘴角,我知道这次我又赢了,胜利的快乐感觉,在看到我妈双眼通红的时候达到顶峰。
早恋,是我觉得第二最离经叛道的事。
中学同桌看我每天都在饿死的边缘,时不时会给我点儿家里剩下的饭菜。
我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不过那时候就算他和我表白,我也会答应。
毕竟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个回报也无可厚非。
但我这辈子都愧对他了,我不知道那天我妈是怎么到的学校,怎么找到的老师,甚至怎么找到的我同桌家长。
“苏年你敢早恋,你早说呀,你早说你出生我就给你卖到窑子里去,就你这种贱命非要勾搭男人是吧。”
她从来是这套说辞没变过,我和路边的公狗离得太近,她都会说我骚,以后让我出去卖不知道和哪个男人得了脏病。
我妈不骂老师,不骂同桌,不骂同桌 家长,但她把他们都叫过来,听听她是怎么骂我。
她还要把我的同学都吸引过来,听听在她嘴里我是什么样的贱人。
老师劝她,同学家长也劝她,她没听进去一个字儿。
就像她骂我,我也没听进去一个字儿,他这些说辞我从小耳濡目染,习惯了。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低着头想静静的等着她说完。
可我同桌似乎忍不住了,我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脸皮厚,大多数人都是正常人,有正常的家庭。
那天他突然跑向窗户,一跃而下的身影,让我记到现在。
二楼,他摔下去瘸了腿。
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看向探出半个身子的我,他笑着说:“苏年!这次我救你。”
他确实救我了,因为这种恶劣事故,我妈被学校勒令禁止入内。
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住院后他一直没来上课,后来听说,他妈妈给他办了转学。
我再也没有过同桌......
思绪回转,突然一双大手拉开我和我妈滑稽的对峙。
阿拉丁站在我身后,有些心疼的查看我头皮和脸上的伤口。
另一面老警察拉开我妈,谆谆教导,做父母的别和孩子计较,她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吗?
我妈双眼通红,泪几乎在眼眶中渲染欲滴。
她转过头背对着我,一个晶莹的泪珠被摔在地上,她不想让我看见她哭,在我面前哭,被认为是她人生中的一大败笔。
“我赢了,我们走吧。”我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笑起来才发现自己嘴边也潮湿发咸。
抹了把脸才发现,原来我早就泪流满面。
“走了就别想回来——!”我妈最后一声嘶吼从警局中传出来,我没回头。
“现在该实现我第三个愿望了。”我望向阿拉丁,眼神坚定。
“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