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感觉太过真切,小团子圆嘟嘟的脸和满身的血轮番在我眼前闪现。
惊魂未定,房门被人猛地踹开。
谢守璋大步流星走到我床前,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娇娇心善,一直为你开脱劝我不要迁怒你,我也说了哪怕娇娇生下长子也不会动摇你的王妃之位,你为何还要加害于她?”
“定是你鼓动将士恐吓娇娇,娇娇才会昏迷不醒。”
孩儿已死,我对谢守璋已经断了念想。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不肯承认我功劳大,没想到他竟如此是非不分。
明明三年前他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夸赞我医者仁心。
没想到仅仅三年时间,在他心里我便成了阴险狡诈之人。
我被他勒的喘不过气,腹部刚刚缝合起来的伤口崩开,鲜血瞬间染红了里衣。
许是我苍白的脸色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他猛地松手,我的后背狠狠磕在床上。
我痛得缩成一团,双手却紧紧抱住摇摇欲坠的孩儿。
突然谢守璋伸出手来,下一秒孩子被他高高举起。
“军医说七八个月的孩子心头血最能安神,正好娇娇失去爱犬后便心神不宁,就让你儿子为娇娇做最后一件事吧。”
我扑过来往回抢我的孩子,口中高声怒喝:
“我跟着师傅学医十几载,从未听过心头血能治病,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战神也要干吗?”
“况且他也是你儿子,你是要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吗?”
我用尽全力一扑,却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在地上。
谢守璋脸色一瞬发白,但很快他便咬牙切齿发狠道:
“死了便死了,谁知道他的心肠是不是和你一般冷血无情,这心头血不要也罢。”
说罢他收回手,刚要将孩子递还给我,陈娇娇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闯进我的大帐。
“王妃,”她梨花带雨跪在我面前,“都是我的错,王妃的孩子刚死我不该怀上身孕,可再怎么说我腹中怀的也是王爷的骨肉,王妃一定会保我母子平安的对吗?”
说到母子平安,宠妾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谢守璋开心的像个孩子,他抱起陈娇娇转了好几个圈,又小心翼翼把她放回地上。
明明半年前我查出有孕,他的眉头好好蹙起,语气颇有些不耐:
“如今天下未定你却有了身孕,是诚心想让皇上定我个秽乱军营的罪名。”
看着他小心翼翼把脸贴在她肚皮上,我心中苦笑。
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人,只是那个人不是我而已。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寒光一闪。
我刚缝合好的孩儿身上便被刺了个对穿。
匕首从心口插到身体中,又从后背露出。
谢守璋命人拿来小碗盛血。
孩儿头朝下被他拎在手中,摆弄半天不过一个碗底。
手起刀落,孩儿身上又出现一个窟窿。
我疯了一样往前冲,可惜被陈娇娇随行之人狠狠按在地上。
不多时,孩子身上已无一块好肉。
“王妃,想必是你怀着他时总是诅咒我,被小孩子察觉出来才会死后生怨,不给我心头血做药引。”
“不如你就替他放点血可好,毕竟母子连心,你的心头血应该勉强可以入药。”
说完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
我红着眼眶迅速抓起来毫不犹豫刺进胸口。
鲜血喷溅出来,弄了谢守璋一脸。
他愣愣的看着我,机械的把小碗递给陈娇娇。
可一声脆响,盛满鲜血的碗掉在地上。
“哎呀,手滑了,王妃不会舍不得再给我取一碗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