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萧远洲正守在她的床前,仔细地为她擦着汗。
“云歌,你还是咬牙硬撑的性子,怎么病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孟云歌唇动了动,看着萧远洲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着急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恍惚。
时光一转,仿佛他还是那个日夜守在染上马瘟的她身前,不辞辛苦照顾她的体贴夫君。
可一想到他不久前才和别人洞房过,孟云歌的心一阵阵绞痛。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苏月笙的婢女却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殿下,公主一直不让我们催您,可您再待下去就误了时辰了......”
萧远洲的目光暗了一瞬,抽出手,“云歌,等我一回府就来看你。”
孟云歌眼睁睁地看着萧远洲离开,咽下了打算说出口的话。
服完药后,孟云歌开始清点这几年萧远洲送给她的东西。
有他用千金聘请工匠特制的马鞭,有他费尽心思收集来的生辰礼夜明珠。
也有他在自己病危时叩首几千阶台阶求来的平安符。
孟云歌眼中泪光闪过,最后将这些焚烧殆尽。
她在别院等了萧远洲许久,却迟迟没等到他回来。
最后还是听下人议论才知道他和苏月笙早已留宿宫中。
“听说皇后娘娘一见到王妃就赏了很多首饰呢,就连宫里的嬷嬷都夸王妃礼仪甚好。”
“可不是,今早上殿下可是亲自抱着王妃去拜见的,全京城的大臣都见到了。
哪像别院这位不仅粗鄙的大字不识几个,就连当初拜见都差点拜错了人!”
孟云歌拿筷子的手一顿,望着主院的方向愣神了许久。
隔日,孟云歌来到花园散心却正撞见苏月笙,她轻瞥了孟云歌一眼笑出了声。
“孟妹妹,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她一个手势,身侧婢女端着绫罗绸缎和首饰上前一步。
孟云歌却一眼认出这些都是陈年的布匹和做工粗劣的发饰。
“不用了,这些东西你留着就好。”
孟云歌淡淡地应了句,反正都要走了,她的炫耀也好羞辱也好,都不在意。
可刚走两步却被苏月笙绊倒。
她没有防备,猛地摔倒,浑身传来巨痛,可她还没有开口叫疼。
一旁的苏月笙却急忙捂着小腹喊痛,叫声很快引来了附近的萧远洲。
他快步跑来,当即将苏月笙打横抱起,急切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孟云歌。
“殿下,孟妹妹不仅不收臣妾准备的礼物,还说我一个异国人没眼光......”
她身后的婢女忙添油加醋,“不仅如此,孟姨娘还说公主早晚要灰溜溜地滚回去!”
萧远洲疼惜的眼神瞬间变了,审视地看着孟云歌。
“笙儿好心送你礼物,你不仅辜负还出言讥讽,孟云歌,我还是太宠你了!”
心脏的酸涩越发强烈,孟云歌苦笑着摇头。
“我没做!我们相识多年,你对我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萧远洲目光闪过犹豫。
怀中的苏月笙立即娇滴滴的拽住他领口,“殿下,臣妾好痛......”
萧远洲的注意全被吸引了过去,撂下一句禁闭后便抱着苏月笙匆匆离开。
急切的背影一如从前她意外染上马瘟时,萧远洲不顾世俗地抱着她冲进太医院。
可这一次他急切的对象不再是她。
禁闭室内,孟云歌浑身都在发抖,偏偏角落里跑出几只老鼠,围着孟云歌四处打转。
她害怕地吞咽口水,一个劲地喊着救命,外面看守的护卫却嗤笑一声。
“孟姨娘,您还是歇会吧,就算你喊破嗓子,殿下又不会从王妃那赶回来!”
孟云歌难堪地落下泪,手紧紧拽住罗裙,痛得晕厥过去。
孟云歌是被身上的萧远洲惊醒的,他惩罚似地咬了咬她的右耳。
“云歌,乖一点好不好,我爱的人只有你,娶月笙只是为了偿还她的救命恩情而已。”
孟云歌自嘲地笑笑,“那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呢?还是说要一辈子?”
萧远洲的身影顿了下,几秒后搂着她的力道加重了些。
“就算是一辈子,我爱的人也只有你。”
孟云歌绝望地闭上眼,没再出声。
再醒来时萧远洲已经离开,从小荷的嘴里孟云歌才得知禁闭已经解除。
苏月笙身边的嬷嬷却带着人闯进来,语气不善。
“孟姨娘,如今王妃已经是府中的女主人,请您交还执掌中馈的腰牌。”
孟云歌主动掏出腰牌递了过去,嬷嬷却故意松了手。
啪嗒一声玉牌碎成了两半,嬷嬷一口咬定是孟云歌故意的,最后闹到了苏月笙面前。
“我再说一遍,我递给嬷嬷时她已经松了手......”孟云歌主动解释。
“孟姨娘,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故意摔的!你就根本不想交出腰牌,根本就不认我们的当家主母!”
还想再争辩时,苏月笙却主动打断,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意。
“孟妹妹,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只要给我敬杯茶这件事就过去了。”
读出苏月笙话里的威胁意味,孟云歌秉着不想惹事的原则服了软。
只是茶还没递到苏月笙手中,她就直接掀翻了茶碗。
滚烫的茶水泼到孟云歌的手背,她痛得面色惨白。
萧远洲猛地推门而入,连忙护住孟云歌,语气凌厉了些。
“谁准你欺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