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费钱去庙里求送女符。
便随便找了根笔扯了本子纸，写上“送女符”三个字，意思一下。
写了几张就觉得老胳膊疼，便不写了。
我喊来公公让他贴在床头。
他难得迟疑：“妈，这管用吗？”
我敷衍他，“什么年代了，神仙早认识字了，妈赚钱养你不容易，可不能浪费钱。”
公公一脸感动，“还是妈聪明！”
说完，公公便回去贴“送女符”去了。
不一会儿，符就被婆婆撕了。
我给他出主意，“那就让她写！不写就打！写完给我贴好了！可不能耽误生孙女！”
我在婆婆嚎叫的背景音中，跳了一段老年保健操。
心情格外舒畅。
两个月后，婆婆开始恶心犯困，有了怀孕的迹象。
公公格外高兴。
我算了一番周术安的出生日期和婆婆的预产期，觉得这胎不能留。
“儿啊，她这怀孕的日子不好啊，怕是个男孩。”
公公疑惑，“妈，你什么时候会算了？”
“不信你把村里的神婆请来，看我说得对不对！”
公公请来了神婆，那神婆还不算高寿，远没有前世蹉跎我时的老态龙钟。
锁了几个月的房间，第一次来了外人，婆婆激动地哭了出来。
她哭着向神婆求救，如今瘦弱的身躯爆发出强劲的力量。
“阿婆，救救我！我老公和婆婆都是畜生！他们囚……”
神婆摸了摸我给的钱打断她的话，“哎哟，你男人和婆婆多疼你啊，让你在屋里享福，村里哪家媳妇不干活啊。”
婆婆眼里的光嗖得灭了，瘦弱的身躯瘫软下去。
我知道她被驯服了。
婆婆呆呆地任我们摆弄起来。
神婆摸了摸她的肚子，掐指一算，“这胎必是男孩。”
我抬手给了婆婆一耳光，“没用的东西，女孩都生不了！”
公公也说她不争气，“你怎么能怀男孩？妈要孙女听不见吗？”
婆婆捂着脸哭，“为什么你们要女孩，生男孩传香火不好吗？”
“啪！”我又是一巴掌，“让你生啥就生啥！”
我只要女娃，既断周家香火，又绝他家卑劣的种！
当然，我更希望周家绝后。
还没等我决断，婆婆就因体弱流掉了“周术安”。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庆幸自己守住了作为人最后的良知。
这个世界少了一个“周术安”这样的渣滓，值得庆祝。
我让公公炖了一大锅腊肉，就着红薯稀饭，吃得喷香。
公公一脸茫然，“妈，孩子没了……您高兴啥？”
我给他盛了一大碗稀饭。
“妈就是看你生娃太累了，给你补补身体。”
公公感动地将稀饭喝了个干净。
我眯眼笑着，心想：多吃些，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婆婆流产后，我找神婆要了生子的偏方。
没敢要生女的偏方，怕配方不同喝不出腹积水和肿瘤。
我看着神婆数着钱笑眯了眼，心中冷笑：等用完配方就送你进去！
我端着冲泡好的生子偏方，打开了上锁的房门。
婆婆抱着断腿，缩在床脚用木讷的眼神看着我。
现在的她已经是我一个老婆子就能轻松制服的了。
“你……你要干什么？我才流产，不能生孩子！”她声音发抖。
我将她拽过来，掐住她的下巴将整碗偏方灌下去。
听着她的咳嗽和呜咽声我满意极了。
“不能生娃，就先调理身体！照着一日三餐给我喝！”
灌了几天过了瘾后，我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公公。
直到去县城采买的公公出了车祸。
县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最后，通知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捏着兜里早已准备好的遗嘱扑倒在病床边，哭声震天。
“儿啊，你怎么能丢下妈一个人啊！”
“杀千刀的肇事司机，妈没有你可怎么活啊！”
公公眼角挂泪，“妈……儿子不在了，您要……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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