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展览馆。
展厅里,每副画前都站着三三两两的人,要么低声交谈着,要么静静驻足欣赏。
而最显眼的,人群聚集最多的一幅画,就是檀笙以凌夕媃为模特创作的名为《破茧》的作品。
女子环抱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海藻般浓密松软的发覆在身上,浑似个忧伤的精灵。
观看者无一丝杂念,先涌起的情绪是心疼,接着忍不住探究她遭遇了什么?
她泪流满面,眼神却十分明亮,似是被泪水洗涤过,又似是如画作名“破茧”所言,打开了心结,所以笑得很是灿烂。
观看者无不想伸出手去擦掉她的泪水。
正因为有人这么做了,所以《破茧》也是全场唯一一副被围栏给圈起来的作品。
来看画展的人都是油画爱好者,自然懂得观赏礼仪,不随意碰触简直是最基本的。
可因为画中女子的泪中带笑的容颜太惹人怜爱,令人不知不觉忘了这是一幅画,想要她不再流泪,想给她伤痕累累的身体披上一件外套,告诉她,我来为你遮风挡雨……
范姜邢大步走入展览厅,血红的眼四处搜寻着,很快就看到了的凌夕媃。
刚才还对着自己横眉怒目,现在对着个老外巧笑倩兮。
老外并不照片里的那个。
凌夕媃到底给他戴了几顶绿帽?
范姜邢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将凌夕媃揪过来,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的破工作?这谁啊?接盘的,还是你早就爬墙了?”
凌夕媃蹙眉,低声道:“不要在这里闹。”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放开她。”老外把手放在范姜邢的手臂上,说着蹩脚的中文。
范姜邢眼睛眯了眯,握住凌夕媃手腕的手愈加用力,面容带上一丝狰狞,皮笑肉不笑。
“还有个奸夫呢?跟你看画的那个……”
“你胡说什么?”凌夕媃不想搞砸檀笙的画展,“走,有话出去说。”
参观者中有不少上流社会的人士,认出了范姜邢,指着这边窃窃私语。
范姜邢冷冷的看了老外一眼,粗鲁钳住凌夕媃的腰,边走边低下头附在她耳边,沉声道:“回去再教训你!”
至于这两个男人,等自己查清楚再看怎么削他们。
“他们只是朋友而已。范姜邢,你别把人想得跟你一样龌龊。”凌夕媃憋着气,压低声音说着。
“女士们先生们,我知道画上的女人很美,把你们都被迷住了。”只见一个貌似工作人员的女生拿着喇叭,大声催促着围在《破茧》前依依不舍的人群挪动下,“前面的人不肯走,后面的人看不到,请大家动一动,让更多人欣赏到美,好吗?我们檀老师还有很多其它作品呢!”
人群善意的哄笑着,慢慢的散开,好死不死让范姜邢看到了《破茧》……
范姜邢死死盯着那幅画,脑子轰的炸开。
心间有股滔天的怒火在灼烧,烧得他眼睛都红了。
“凌夕媃,你还有脸说我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