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郊区一处偏僻别院中,秋笙已经被关在这里几个月了。
装潢简单的房间内,她揪着床单不断用力嘶吼着,瘦骨如柴的身子唯独肚子十分突出。
房内痛苦的嘶吼声终于停止,却没有听到婴儿该有的哭声。
死了!来为她接生的医生面无表情的宣布,元气耗尽的秋笙等不及喘口气,连忙撑起身看着医生怀中抱着的孩子。
瘦弱褶皱,浑身青紫又沾满鲜血,一点气息都没有
不不会的不会的这是她跟他唯一的孩子,她居然没保住?
为什么她已经害死了那个男人,却没能保住她的骨血,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她生产前还能感受孩子的跳动,生下来却是个死婴。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她发狂一样的扑下床,身子笨重的摔在地上,凹陷下去的脸唯独一双眼睛格外突出,死死盯着那冷酷无情的医生。
陆夫人说笑了!
医生冷冷甩开她,抱着怀里的死婴没有一丝怜悯的离开。
秋笙身下全是血,她浑身无力,甚至连拳头都握不紧。
坏人都是坏人!为什么要算计她,害她害死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又害她失去他们的孩子。
莫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害死你,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我我这就去陪你,我们一家三口在黄泉路上相遇,你你还会原谅我么
那个jian人,连唯一的用处都没了,叫人把她处理掉。
是!
门未关紧,外面传来了一个女音,带着浓重的厌恶与憎恨。
原本已浑身无力的秋笙顿时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秋悦,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
是她!若不是她,自己不会害死陆莫廷。
秋悦还没有死,她还没有让害他们一家三口的人付出代价。
不能死她不能死!
后悔的眼泪滑落,秋笙内心揪痛着,一口鲜血喷出,她狠狠地咬着牙,悲愤地道:如若我能重活一世,我定然要你们所有害过我的,加倍偿还!
嘶好痛!
右手腕上清晰的疼痛让她无法抬手,眼中的混沌渐渐消散,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张冷漠俊帅的脸庞。
深邃的眼眸蕴含着透骨的冰冷,笔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紧抿着,黑发因低头的姿势微微向前洒下,只一个眼神,恍若隔世。
你醒了!简单冰冷的三个字居然让她耳朵发热,几个月没有听到的声音在耳间炸裂,她头脑浑浊,竟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莫廷
她声音沙哑,眼睛紧盯着男人一眨不眨,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
为了离开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不过怎么办这次你又失败了!男人的声音清冷,眼中隐藏着一丝尽力压抑的怒意。
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嗓音让她混沌的脑子渐渐恢复理智。
陆莫廷为什么还活着?她为什么还活着?难道说
她突然起身,不顾右手的伤痛,手背上的输液针扎进了血管她都毫不在意。
医院,她在医院。而这双手,白白嫩-嫩,没有一点枯黄。她的下身也没有疼痛,她的手腕上缠着绷带
她难道重生回到过去了?
你疯了?
机械转头,她看见陆莫廷冷着的脸,没了以往的厌恶,只有满心的怀念与眷恋。
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绝不会放手,绝不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输液针里开始回血,她毫无察觉,伸手去揪住了陆莫廷的衣袖。
莫廷
陆莫廷却甩开了她的手,匆匆离开。
她的手僵在空中,眼眶酸涩的看着门口的位置,再一次脱力的晕倒过去。
秋笙再次醒来时,还在医院里,但身体状况明显好了许多。
少夫人,您醒了,我去叫医生
陆莫廷呢?
少爷他在公司,临走前,他交代我好好照顾你。少夫人?您别起来啊,您现在身体虚弱
我要见他!陆莫廷,我要见陆莫廷!
她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便跑下床,女佣瞧见她的样子,吓得急忙去拦住她。
少夫人,您别这样,少爷现在真的不在这里。快将鞋穿上,您现在受不得地上的凉气的。
可她仿若瞧不见女佣一样,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穿着病号服光着脚,她急匆匆冲下楼,快速窜进刚好送人来的出租车上,将女佣远远甩在了医院门口。
接到电话的陆莫廷立刻丢下会议室里的一大票人,他一路快而不乱却带着明显的焦躁,领带偏离了一公分,头发也有些微凌乱。
公司门口的保安被他吓了一跳,上前打招呼也不见老板应声,只瞧见他神色冷凝眺望远方,似等着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人物一样。
须臾,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后车座被打开,一名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光着脚便跳下了车门。
在瞧见门口西装革履神情冷漠的男人时,猛地冲上前去一把钻进了他的怀中。
本预上前阻拦的保安一怔,见自家老板反而环住了那女人的背脊,默默后退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你怎么来了?
我想见你
她隐忍着情绪,努力克制压抑的嗓音低沉沙哑,紧紧搂着他的手臂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后怕。
但陆莫廷不懂,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她每一次对自己的好都有她的目的。
先生,打车费15!
出租车司机手搭在车窗上,翻着白眼看着这对小情侣。
陆莫廷很明显察觉到了怀中女人的身子一颤,叫保安暂时去结了车费,弯腰将人抱起来。
她衣着单薄还没有穿鞋,一双本来白嫩的脚丫脏兮兮的。脸上带着丝薄红,漂亮的桃花眼里泛着丝窘迫的水光,乖巧靠在他肩头的脑袋毛茸茸的让他心痒痒的。
事出有异必有妖,可他偏偏就吃她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