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是个精明的商人,永远都那么睿智且残忍,每次都能准确一棍子打在她的七寸,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是啊,如果不是她,沈默的母亲乐玉琴,那个当年风头正盛的舞蹈家怎么会在选择了自杀这条路。
在看到程鸢如遭雷击的表情之后,沈默终于满意地揽着于莹莹上楼去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程鸢一人的身影,刚才被沈默随手丢在一边的文件露出一个角来,离婚二字映入眼帘。
三年之前的今天,沈默为了乐玉琴的遗愿带着她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没有婚礼没有戒指。
有的只是被沈默摔在她脸上的冰冷的大红结婚证,和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程、鸢,沈、太、太,现在你满意了吗?”
刺耳的铃声将程鸢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程小姐,程先生的病情突然恶化,情况危急需要您过来一趟签署手术同意书。”
护士的话不断在脑中回想,程鸢的脸色顿时惨白,连鞋都来不及换便抓着钥匙冲进了大雨之中。
二楼的落地窗前,沈默的眉头紧蹙。
这个疯女人,开车的技术这么差,下这么大雨是要去找死吗?
从浴室出来的于莹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疾驰而去的那一辆车,眼中闪过精光,慢慢自身后环住了沈默精瘦的腰身。
“默,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看到你的身边还有别的女人。”
沈默原本要转身下楼的脚步一下顿住,伸手把哭得楚楚可怜的于莹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声音温柔得让人如沐春风。
“小傻瓜,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结婚并不能改变什么,我最爱的女人是你,也只有你。”
说这话的时候,沈默自己都不知为何,眼前忽地闪过程鸢那张苍白倔强的脸。
像是为了提醒自己一般,沈默拥紧了怀里的女人,沉声道:“我跟程鸢很快就会结束的,很快。”
医院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一瘸一拐额头还在往下淌血的女人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来的路上,程鸢因为过于心急在离医院还有几百米的地方轮胎打滑,直接撞进了绿化带里。
但是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拒绝了护士要为她处理伤口的建议,急匆匆地赶往手术室的门口。
血液粘着发丝已经在额头结了痂,失血让她整个人忍不住的发抖,可她不敢离开半步。
她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连她都不在这里等着他,他一个不高兴就不回来了怎么办?
不知等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在得知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之后,程鸢高高悬起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远处,随即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或许真的是她出现了错觉,合上双眼的最后一秒,她似乎看到了沈默正朝她走过来。
怎么可能呢?他那么恨她,恨不能让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