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华光流转铺撒一地,将地上人影拉长。
曲折的山路上,一高一矮两男人前后脚走着,高个男人行在前头,肩上扛着一个瘦弱少女。
少女衣不蔽体,浑身布满青紫痕迹,面色煞白,生机全无。
兀地,少女手指头动了下。
李七月觉得身体很疼,像是刚经历过一顿毒打。
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兀地一轻,而后重重摔在石头上。
唔李七月痛呼,没能发出声音。
嗓子里好似有一把火烧着,身上的疼痛更是拉扯着她的理智,几欲将她拖向深渊。
华哥,人就这么扔了?惋惜的声音传入耳中,很快,另一道声音响起:人都死了,不扔留来做什么?
没死她没死
李七月拼命张口想要求助,却只是徒劳。
她手指头动了动,摸到一块小石子,没等她敲击石子引起注意,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嗐,这不是小丫头还是个雏,丢了可惜吗?
闻言,李七月身体一僵,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中。
怎么,尸体你也要?被称为华哥高个男人冷哼了声,伸手勾住小弟的脖子:咱们这回洗劫福星村,可是抓到了不少妙龄少女,还差这一个?
是不差这一个,但等咱两回去,那些姑娘都被破身了。矮瘦男人对搓着双手,细长的三角眼中透出一丝欲念:左右人才刚死,身体还温着,要不,华哥您先回去。
你小子!华哥笑着肘了一下小弟胸口,提醒道:事情办快点,别耽误了正事。
华哥放心吧。矮瘦男人一个劲点头应承,待华哥转身离去,他便迫不及待地扒去身上衣裳,舔着干裂的唇瓣,一步步朝地上女尸行去。
沙沙脚步声逼近,李七月心跳如擂鼓。
她清楚地知道,她穿越了,穿越到未知的时空,未知的朝代,而此刻向她走来的,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悍匪,也是强暴未遂狠心打死原主的凶手。
被掐窒息的痛感尤在脑海中回荡,脚步每逼近一步,无形的痛便增加一分,心中的恐惧便放大一分。
不过转瞬,脚步声在身前戛然。
李七月几乎要喘不上来气,可就是在这样极端恐惧的情绪下,她反倒冷静下来。
小丫头,爷来教教你做女人的滋味,免得你到了地府,受那些个鬼差的欺负。
猥琐的声音传入耳中,李七月能感觉到有一只手扯开她的衣裳。
她猛然睁开双眼,趁着矮瘦男人愣神的空挡,使尽浑身力气挥出手中石头击打在男人太阳穴上。
霎时间,鲜血迸溅。
啊!矮瘦男人惨叫着捂住流血的脑袋,细长的三角眼迸射出狠光:臭婊子,敢伤爷,看爷不弄死你
嘿嘿李七月咧嘴,露出满口鲜血,配以直勾勾的眼神,平添几分诡异。
矮瘦男人挥到半空中的巴掌顿住,下意识踉跄着后退,拉开二人距离:你你
嘿嘿李七月尤自顾自笑着,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扭动身体坐起。
她用手抹了把脸上血迹,放在唇边贪婪地舔舐:好香!
你你别跟爷装神弄鬼,爷不信邪。矮瘦男人嘴上这么说着,双腿却是不受控制地后退。
这小丫头方才分明已经断气,怎又活了过来?鬼?妖怪附体?
嘿嘿李七月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缓缓站起,僵直着一步步朝男人走去:别害怕,我不是鬼,更不是妖怪,我只是想和你快活快活,你也想要我的,不是吗?
鬼呀!矮瘦男人再克制不住恐惧,屁滚尿流地逃离荒林。
男人一离去,李七月再支撑不住身体,如脱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上。
双手蹭过乱石,掌心传来尖锐的疼,却不及脖颈躯干的疼痛半分。
她剧烈吞吐着气息,心中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但很快又被扼杀。
现在不是庆幸的时候,她必须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才算彻底逃出升天。
李七月手指抓入土中,手背上青筋条条绽开。
半响,她终是站起。
没等迈开步子,心底一道声音将她唤住。
花花,救花花!
是了,今夜被山匪抓的,不仅她一人,还有福星村所有适龄女子,其中包括原主的手帕交张小花。
李七月回首看向矮瘦男人逃离的方向,一时进退两难。
理智告诉她,她应当立即离去,以她现下的身体状况,能保住自己一条命已是不易,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可一想到三十余个花一样的姑娘会在今夜被山匪玷污,杀害
李七月不敢再往下想,她强迫自己扭过头,一步步朝着村子方向行去。
福星村离此地约莫十里远,只要她咬紧牙关,就能撑到村里,到那时,她再喊村里人过来营救
十里远,等她回到村子,那些姑娘早死了!
李七月指甲穿过树皮,任由树皮将指尖戳出血来,以此让自己神智清醒些,可饶是如此,理性也抵不过感性。
她转过身,拖着受伤的右腿,踉踉跄跄地朝不远处被山贼占领的破寺庙行去。
大不了就搭上这条命再死一次,作为曾经服役过的女兵,决不能放任罪恶在眼皮底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