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班主任一脸严肃的道,"离高考不到一百天了,该收心了,课要认真听,饭要认真吃,澡也要勤快洗,夏天教室密闭空间本来味道就大,再加上跑操锻炼身体出汗也多,不洗澡怎么行,保持干净才能全身心投入学习!"
我举起手:"张老师,我想换到第三排空位。"再不打断老张他能说上一整节课。
"为什么?"苏晚霍然起身,课桌被她撞得吱呀作响。全班目光汇聚过来,我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惊惶——上辈子我们形影不离,此刻的疏离让她隐隐觉得不安。
"最近视力下降,看不清黑板。"我指着她放在我桌上堆成小山的教辅书,"而且你这些复习资料全堆我桌上,影响我学习了。"
"林汐,你的新座位在第三排。"班主任不想再浪费上课时间,"课后宋以深同学帮林同学搬一下书。"
整堂课苏晚都在刻意假装不想被人发现的暗自委屈,我只当眼瞎看不到。
搬书时苏晚拽住我书包带:"小汐你也要抛弃我吗?不是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同桌吗?"她眼底泛着不正常的血丝,校服领口沾着泡面汤渍。
我掰开她手指的动作像在解开缠住脚踝的水草:"我要去那里专心复习。"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会后悔的!"她突然尖笑,"我昨晚梦见文曲星了!他说只要心诚,所有阻拦我的人都会..."
"啪!"
我拍开她伸向我额头的脏手,消毒湿巾在掌心擦出红痕。她呆愣的表情让我想起前世那把水果刀刺进肋骨时的冰凉。
我在宿舍收拾行李。苏晚堵在门口,手里握着褪色的平安符——去年期末考前,她熬夜复习,失眠整宿整宿睡不着,我去寺里求给她的护身符。
"你要搬走?"她声音发颤,"不是说好一起挑灯夜战吗?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下周模考我肯定能进步的,我们还要考同一个大学呢!"
我拉上行李箱拉链,"快要高考了,我爸妈让我回家里住。"
苏晚突然从背后扑上来,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腕:"你走了谁陪我复习?谁给我带早饭?我们说好要一起考清华的!"
我猛地甩开她,行李箱撞在铁架床上发出巨响:"那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从来没答应过。"
她踉跄着扶住门框,散乱的刘海下眼神阴鸷:"你被脏东西附身了...文曲星托梦说过,心不诚的人会招来厄运..."突然又神经质地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嫉妒我得了神谕!等高考成绩出来——"
"林汐家长在楼下等了。"宿管阿姨的呵斥打断了她。我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背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下楼看见爸妈都站那等着,恍如隔世。
妈妈接过我行李箱时,指尖拂过我手腕的红痕:"跟同学吵架了?"我摇摇头,贪婪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前世我固执住校时,她也是这样欲言又止。
爸爸往我手里塞了盒草莓:"来,吃点你最爱吃的草莓,咱们开开心心的回家咯。"
"回家好,回家好呀。回家了妈天天花样炖汤,给咱们汐汐补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