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拍卖会紧急叫停。
商云策拽着我一路上楼，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掐进我的手腕。
身后传来陆清云尖锐的喊声：“云策！你去哪？”
他没有回答。
顶层套房的门被他一脚踹开，我被狠狠甩在沙发上。
还没等我坐稳，他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
“分手？”他单手撑在我耳侧，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田萝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混合着陆清云的香水味，胃里一阵翻涌。
“我没忘，”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只报恩的田螺精，现在恩情还完了。”
“还完了？”他冷笑一声，“你以为十年饭就能抵一条命？”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发现他眼角已经长出几条细纹。
这十年，我看着他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少年变成商界新贵，却从未想过他一直在演戏。
“商云策，”我轻声问，“这十年，你有没有一刻是真的？”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瞬，又立刻收紧：“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乖乖的，你会是唯一的金丝雀。”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我闭上眼，听见自己说：“不，我是田螺，做不了金丝雀，放我走吧。”
“走？”他突然笑起来，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你能去哪？没了壳，你连三天都活不过。”
他的话音刚落，刺耳的火灾警报突然响彻整栋大楼。
“着火了！快跑！”走廊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商云策松开我，快步走到窗前。
只见楼下已经聚集了惊慌的人群，浓烟正从三楼窗口滚滚而出。
“云策！”陆清云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害怕！”
商云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读不懂。
下一秒，他转身冲向门口。
“商云策！“我喊住他，“我的壳...”
“别乱跑，我马上回来救你，”他头也不回地摔上门。
我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嗓子似乎被人掐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去救陆清云了。
房间里很快被烟雾填满，我蜷缩在角落，感觉生命力正随着壳的远离而一点点流失。
窗外传来尖叫声。
我挣扎着爬到窗边，看见商云策抱着陆清云冲出大楼。
“商云策，我不欠你的了。”我闭上眼。
等大火被扑灭，整栋楼被烧的一片焦黑。
“田萝萝！”商云策冲进楼里喊着我的名字。
“云策，小心点会发生坍塌的，”陆清云追进来，拼命的将商云策往外拖，“田萝萝是田螺，她肯定躲在壳里了！”
“壳？”商云策忽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推开了陆清云就往拍卖场跑。
大火时，我跟他要壳，可他没有给我。
“萝萝！”
拍卖场已成废墟。
商云策疯了一样在灰烬中翻找，昂贵的西装沾满黑灰，双手被烫出水泡也浑然不觉。
“萝萝！”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在哪？”
陆清云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踢开一块焦木：“云策，别找了！她肯定躲回壳里逃走了！”
商云策充耳不闻，继续在废墟中搜寻。
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一块锋利的东西。
那是半片青色的螺壳，已经被烧得发黑，边缘布满裂痕。
“不...”他颤抖着捧起碎片，“为什么会......是碎的......”
壳碎了，那他的萝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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