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跨出去一步,我们就离婚。”
他车祸后失忆,我最怕他说离婚,害怕会失去来之不易接近他的机会。
现在,不重要了。
我点头:“好。”
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那脱口而出的轻松。
三年恋爱,五年婚姻。
这八年的爱恨纠葛,终于能结束了。
他呼吸微滞,似乎没听清。
“什么?”
“我说,我同意离婚。”
周辞的神色僵住了几秒,许妍妍却开心极了。
她挑高了眉,欣喜道:“哟,狗皮膏药总算想通了啊,那可真是大喜事。”
说起来,她能和周辞认识也是沾了我的光。
若不是我把她当朋友介绍给了周辞,她可爬不了他的床。
这时,周辞才回过神。
他推开挡路的许妍妍,一把掐住我的手,语气不善。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我迎着他的眸子,愣是重复了好几遍。
他突然笑了。
笑声张扬又讥讽,“离婚?裴念啊裴念,你怕不是忘了,你那赌鬼父亲还得靠着我活着呢。”
“离婚可以,把我给他还的赌债钱给我。”
我甩开他的手,认真点头。
“我会还的。”
哪怕去卖血卖肾,甚至卖了我自己,我也会把欠他的一切都还了。
“还?”
“你怎么还?”
他眼尾倏地发红,“你欠我的命怎么还?!你还得清吗?”
说着便把我推到了洗手台,我的腰重重撞在大理石上。
我痛呼一声,他才松开手。
见我瘫倒在地。
他冷笑,“裴念,你永远也别想逃。”
说完,他关上卫生间的门落了锁。
从门缝里往外看,他正搂着许妍妍纠缠,大手已深入她的裙底,两人发出的声音连绵不绝。
可我没心思理会,只是捂着愈发疼痛的小腹。
随着腿间的热流一股又一股溢出,我才恍然意识到什么。
我爬到门前,断断续续喊他的名字。
得到的,只有他不耐烦的一个“滚”字。
如潮水般的疲惫感让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闭上眼之前,我忍不住喃喃道。
“周辞……我欠你的命。”
“就当还清了吧。”
隔日,酒吧服务员发现了我,将我送去医院抢救。
当医生遗憾地告诉我孩子没了时,我顿了几秒:“孩子?什么孩子。”
片刻,才哑着喉咙垂下头道谢。
“我知道了。”
能留住自己的命,已经很幸运了。
只是我的症状愈发严重,连不久前发生的事都能忘了。
也不知道……忘掉周辞还要多久。
手机突然响起。
我接过,却听见我爸的呼救声:“念念啊,快来救我!”
还未听清后面的话,电话那端换了个粗犷的男声。
“拿八十万过来,不然你爸的命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
我的心立马悬了起来。
不顾护士劝阻,我拔掉了手上的仪器和针管,匆匆赶往家。
到了门口,我用钥匙却怎么也拧不开门。
“周辞!周辞开门,求求你了。”
叫了许久,许妍妍才不急不慢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