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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女士，你还有五个月时间，和爱人好好做告别吧。”
泪水从脸颊滚落，我攥着手中的癌症检测报告，连心都在颤。
为了偿还我妈留下的债务，结婚五年，陈唤明就跟我过了五年的苦日子。
眼看着我研究所的资历终于熬够，升职加薪，终于能从繁重的生活里松口气，却查出了骨癌？
冲掉鼻腔中蔓延的血腥味之后，我扯出个难看的笑。
走出洗手间，陈唤明手上的糖袋不知何时丢了，此刻正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老公，脸色这么臭是谁又惹你了？”
“我检查结果一切都……”
“好”字尚未说出口，陈唤明就将那份癌症检测报告甩到了我手上。
我分明嘱咐过医生帮我瞒着陈唤明的……
“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好吗？”
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攥着手心一句话都说不出。
胸腔堵着，陈唤明却扭过我头，让我看他手机里的入选信息。
“我拿所有的积蓄报名了永盛计划。”
“老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他将下巴压在我肩窝，嗓音中带着哽咽，“我知道你一直抗拒他们的永生计划，但这是你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了。”
骨癌晚期，正如医生说的那样，我最多只有五个月可活了。
电子永生名额在二级市场上炒的炙手可热，不用看都知道，陈唤明的背上一定满身疤痕。
想到他跟我这五年里，近乎不眠不休的在工地搬砖，送外卖，几度因为过劳被送进医院。我胸腔中涌满了酸涩，却还是克制住自己天然的不适，缓缓点了头。
签字流程复杂，我从永盛大楼出来时，陈唤明在打电话。
以往我都会安分的不去打扰他，可想到自己能在这副躯体中待的时间不足五个月，以后便再也抱不到他了，我哽了哽。
蹑手蹑脚的凑上前，张开拥抱，却像有根冰锥扎进我心脏。
“等着吧，那傻子已经被我用一张假的检测报告哄的乖乖去签字了。”
“很快，你就能用上这副完美的躯体，她的所有都会是你的了。”
“装穷装体贴装了五年，我光是看一眼她就腻了。”
他厌恶的语气全然不像记忆中的陈唤明。
结婚五年，陈唤明是自己再穷，饿出胃病也会准时到研究所给我送晚饭的人。
更会因为我手术大出血，毫不犹豫就献出自己血液，直到昏迷也不允许护士停下来。
催债人催的最紧的时候，他甚至在黑市里找了卖器官的人，只为了给我筹钱。
若不是我那时以离婚为要挟拦了下来，我不敢想现在的陈唤明还有多久能活。
可对我这样深情的他，却只是一层伪装？
骨髓中抽动的疼痛近乎让人无法呼吸。
我听着电话中娇柔女声，撒娇似的喊陈唤明陪她一起吃晚饭，双腿像打了石膏。
很快，我手机里收到信息。
【老婆，你回家乖乖等我。】
【工地上临时来了个活儿，我赚钱带你吃好的去！】
如果陈唤明回过头，想过我。
就会看到我缩在沙发后泣不成声的样子。
可他偏偏没有，奔跑起来的样子像甩脱了繁重的累赘。
我破涕为笑，看着永盛大楼中“重启人生”的宣传标语。
重新进了签约办公室。
“确定要删除自己对陈某的所有爱意吗？”
十五分钟前，我曾拒绝过这一选项。
哪怕只能以电子流的形式存在，我依旧希望自己能爱着陈唤明。
可现在，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要做的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