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婚礼你必须到场。”程北枭冷着脸将伴娘礼服甩在茶几上,“不然别想拿到别墅转让书。”
苏晚轻声道:“好,我会去的。”
她顿了顿,“另外,祝你新婚快乐。”
话音未落,程北枭便摔门而去。
在门关上的瞬间,苏晚就再也忍不住连吐鲜血。
假死药的潜伏期已过,再加上坠海和流产的摧残。
她默默算了算日子,指尖擦去唇边血迹:“看来就是今天了。”
上午七点,苏晚躺在她从前最爱的婚床上。
手机屏幕亮起二十三条未读短信:
【七点了还不来?】
【你找死是不是!】
【最后一次机会!】
她平静地关了机。
老管家红着眼要拨急救电话,却被她染血的手按住:“爷爷,帮我......最后录个视频吧?”
镜头架起时,她摸索着摘下氧气管。
监控仪发出刺耳警报,电子钟显示07:30——正是婚礼宣誓的时刻。
“北枭......”
她对着镜头挤出笑容,喉间腥甜翻涌,“我这次......说真话。”
“能遇见你,是我九辈子修来的福分......”
剧烈咳嗽打断话音,血沫溅在苍白的病号服上。
管家哭着要关镜头,却被她死死按住:“让我说完......”
“希望你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她瞳孔开始扩散,“忘了我吧......”
最后一句气音消散在空气里:“但是不要......忘记我爱你。”
视频定格在她垂落的手,婚戒滚落在地毯边缘。
老管家泣不成声,还是按照苏晚死前吩咐的,立刻把她的尸体送到火葬场火化。
冷藏车驶入火葬场后门时,苏晚的睫毛已结满白霜。
两名黑衣人将她抬上金属台,针管刺入颈动脉,“记忆清除开始。”
机械臂降下红光,她突然剧烈颤抖,生理泪水滑入发梢。
这是身体对二十年记忆的本能抵抗,却在三秒后归于死寂。
现在的她有了新的名字——夜莺-0927。
距离婚礼开始还剩八分钟,程北枭将手机砸在化妆台上。
二十三通未接来电的提示像猩红的诅咒,在锁屏界面狰狞跳动。
他扯开领结,喉结滚动着压抑的怒吼——这女人竟敢连别墅产权转让书都不要?
黎曼的珍珠婚鞋踩住他西裤褶皱:“北枭,司仪说我们该入场了。”
“我去接苏晚。”他甩开她的手,“她必须给你当伴娘递婚戒。”
果然,垂眸整了整袖扣,喉结滚动出那句她最恨的话。
多讽刺啊。
都这样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想着苏晚......
“可是,外面宾客都在等着你呢......苏晚不想来我们也不好强迫她,对不对?”
黎曼的指尖掐进他的西装褶皱,仿佛这样就能把苏晚的影子从他骨髓里抠出来。
“再等等,最后十分钟。”
三分钟过去了,黎曼的婚鞋尖开始不耐地敲打地毯。
他握紧手机,指节泛白——如果此刻屏幕亮起,哪怕是个句号,他也会立刻冲出去。
程北枭盯着手机屏幕,还剩五分钟。
他又刷新了一次收件箱,仍然空空如也。
苏晚的头像灰暗着,像她最后一次转身离开时的背影。
当婚礼进行曲轰然响起时,程北枭把手机砸向签到台。
碎片溅到黎曼的婚纱上,她惊呼着后退,而他已经拽过她的手往红毯走。
“走吧,程太太,我们......该上场了。”他哑着嗓子说。
程北枭揽过黎曼的腰肢往宴会厅走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黎曼的余光扫见锁屏跳出的“管家”字样,指尖深深陷进他后腰的皮带扣。
“北枭,我耳环松了。我戴好再进来。”
“那我就去等你。”
“好,等我来嫁给你。”
程北枭笑了笑转身走进大厅。
黎曼快速地打开手机,看到管家发来的视频以及信息,“程总!太太快撑不住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黎曼看着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事到如今,你还想用这种手段挽回北枭吗?
苏晚,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他是属于我的,程太太的位置也是我的!
她毫不犹豫地把管家的信息删除,下一秒,她自己的手机响起,同样是管家的号码。
她不慌不忙地拉黑。
婚宴很圆满,他们跳了开场舞,在悠扬的小提琴声中相拥旋转,宾客们举杯庆贺这段佳缘。
可程北枭胸口始终堵着块石头,连领结都勒得他喘不过气。
黎曼亲昵地挽住他胳膊,此刻他机械地握住银质餐刀,奶油甜腻气息让他想起苏晚之前在深夜给他煮的醒酒汤。
应酬持续到凌晨才散场,黎曼踩着细高跟歪进他怀里。“北枭,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爱你了......”
她染着酒气的指尖描摹他喉结,“现在全城都知道你是我的......”
“程总!出事了!”